宋陸把李慕星往椅子里一扔,对周浩锦笑道:「你这家伙,一肚子不是酒就是色,高雅点成不成。」
周浩锦反驳道:「我哪有你会,明明色胚一个,偏要博出个fēng_liú的名声,难道这样就好听些吗?」
「虽说不曾好听到哪里去,却也胜过你这『下流』多多。」宋陵一边笑一边对着纱幔后的人道:「唱吧唱吧,你这曲儿,我一日不听,便一日食之无味,天底下怕再无比你这曲儿更佐味的了。」
纱幔里的人一声轻笑,道:「宋爷就爱玩笑,哪有人把曲儿当佐料的,您这么说,我可就不唱了。」声音低低沉沉,虽不清脆,却透着磁x_i,ng,分外诱人,不是尚香又是谁来。
李慕星若是不醉,只怕听着尚香的声音当场便要跳起来,可他醉了,醉得只认得眼前的酒壶,一把抓起,壶嘴对着自己的脸上便倒,那酒没进嘴里,全洗了脸,他咂巴咂巴嘴,迷迷糊糊地抓住贾秉珍叫道:「酒呢……酒怎么没了……夥计,上……上酒……」
贾秉珍顿时哭笑不得,一边把自己的衣袖从李慕星手里扯出来,一边道:「李兄难得这般醉呢,怕真是瞧大发了,心里高兴得很了。」
宋陵和周浩锦看李慕星这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周浩锦眼珠一转,坏心便起,拿起另一壶酒,让宋陵扶好李慕星,捏开李慕星的嘴,就往里灌酒。
「人家都醉了,各位爷何必又整他。」纱幔后,尚香的声音再次传出,
「唱你的曲儿,这里设你的事。」周浩锦正玩得高兴,便斥了尚香一句。
宋陵望了尚香一眼,道:「小香儿这是心疼了不成?不让他喝也成,你便代着喝吧。」
尚香轻轻笑起来,伸手掀开了纱幔,一边走了出来,一边道:「还是宋爷知我,尚香这辈子,别无所好,就贪杯中一物,莫说是代一个人喝,便是三位爷的酒都给尚香喝了,尚香也是求之不得。」
「原来又是个能喝的……那你可得把桌上的酒全都喝了才算数。」贾秉珍这时也开起了玩笑,他自然不认为有人能把桌上的酒都喝光,这几壶酒,可是他寒水楼里的珍藏,酒好暂且不说,那酒x_i,ng可比一般的烈酒还要上几分x_i,ng。
「只要贾爷不心疼酒,尚香可就全都喝了。」尚香堆出了满脸的笑,眼神从李慕星身上一扫而过,看不出情绪,只是拿起了酒,仰起头,一口气喝得j-i,ng光,然后,又拿起另一壶,再次喝光。
他这般痛快的喝法看得宋、贾、周三个人全都目瞪口呆,眼看着几壶酒全落了尚香的肚子里,脸上竟看不出半分潮红。
怔了一会儿,宋陵忽然大笑起来,道:「小香儿,早教你莫擦那么厚的粉,连点红气儿都透不出来了。」
那日在南馆,烛光半暗,贾秉珍和周浩锦都没有看清尚香的样子,这会儿才算是看清了,发觉这个男妓五官还算不错,可就是眼角皱纹多,着实算不上好看了,倒搞不清宋陵为什么持着他不放,现下见尚香居然面不改色地喝下这么多酒,虽说面上的粉是擦得厚了些,可看他那双眼还算清明,便晓得这男妓的酒量还真不是一般地好,这下子便勾出兴趣来。须知酒色场中的男人,只有两样是绝不服输的,一是色,谁也不会承认自己在床上不行,二是酒,谁也不承认自己喝酒喝不过谁。
于是,贾秉珍便让夥计又送上酒来,把醉了的李慕星往纱幔后面的软榻上一扔,他们四个坐到一起喝了起来。
这一喝,便喝到三更半夜,宋、贾、周三个人再能喝,终是喝不过从风月场里走出来的尚香,一个个全趴下了,倒在地上醉死过去,呼呼大睡。
尚香这时摇晃着站起来,勉强打开了窗,这个时节,已经入了冬,深夜的寒风里有种刺骨的冷,将他昏然的脑袋吹醒了几分,晃了晃头,听到轻纱后传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他又关上了窗。
望着纱幔后呓语不断的人,他的眼渐渐模糊。这个老实头,果然说话算话,从那以后,再不踏足监坊半步。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他没有见到他,今日再见,却是在他醉酒的情况下。他见着了他,而他,却没能见着他,这样……也好……
六十个日夜,有时午夜梦回,想起拒绝李慕星为他赎身,不是没有后悔过。只要他点一点头,只要他点一点头……可是,他还是拒绝了。还了帐目,说一句两清,真的能清吗?他自嘲地笑了,如果真的能清,他又何必留着那一只暖手炉,一张赎身帖。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掀开纱幔,坐在软榻边,伸出手缓缓抚上那张惟悴了许多的脸,无法相信,才两个月而已,他已经如此思念这个人了,指尖滑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还有他的唇,然后在唇上不轻下重地一按,便回想起当时他脸红了的样子。
大笨蛋,又笨又不解风情,那种情况应该合住他的手指细细地、再细细地品味,他们的身体应该靠得很紧,吸取彼此的体温,聆听彼此的心跳,只是这样,便似乎感觉到了天长地久。或许他们应该更接近,手指已经满足不了身体的索取,唇齿相依,交换着津液的同时,也融合着两个人的气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仿佛世上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他们,自由地、放纵地、不顾一切地j_iao 欢。
一抹淡淡的晕红终于从厚粉下渗了出来,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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