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迅速换算了一下一只羊和屏蓬的原形体积,从而得到了屏蓬大概也就九婴吃个一顿的量。
以一指食物链底层生物一贯的思维方式,他真的很想自己的老朋友,是不是被人家圈养,作为储备粮的那种。但是瞄了一眼屏蓬脸上洋溢的笑容,犰狳没把这话说出口。
之后的事,也很简单了,就是犰狳提出求助,屏蓬自然去问九婴,奈何九婴的技能点都没点在找人身上,要在人类城市中找一只异兽都很难了,何况还是找个人,于是九婴就想到了舒镜,准确的说是他身边那位的狗鼻子。
“是这样。”舒镜大概了解了情况,不过——“犰狳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挖心魔的事有一个星期了,而你养子……”
“天佑,仇天佑,我在人界化名仇禹,大禹的禹。”
求天保佑……看这名字也能看出犰狳对他养子的爱惜心情。
“嗯,按你说的,天佑失踪了快两个星期,犰狳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论从哪个方面,境况都不是很妙。”
如果仇天佑真的那么不幸遇到了挖心魔,那他现在一定早已没救了,又或者他情况没那么糟糕,他很安全,但是一个半大不小又早熟的孩子,两个星期的时间完全足够他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而天望虽然长了个狗鼻子中的战斗鼻,想在一个人口百万的城市里找到一个人都已经很不可能了,更不用说跨越省市。
犰狳的表情明明白白在说这些他都已经想到了,他藏在厚重眼镜片后的双眼也许满载过绝望,但此刻他一丁点也不愿意流露出来,因为他知道如果连他自己都放弃了的话,就再没有谁可以帮他了。
舒镜望着这只天x_i,ng软弱的妖倔强得无以复加的表情,将叹息咽下:“我明白了,请准备一些天佑的东西吧。”
犰狳激动地站起身:“谢谢您,舒先生,真的谢谢您!”
“先别急得谢我,这件事……”
——只能是他尽力而为,舒镜没办法向犰狳做出任何保证,也不敢让他再多一丝期待。
犰狳释然地微微一笑:“我明白,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谢谢您。如果,如果天佑找不回来了,那大概就是我们没有父亲缘分。”
犰狳离开“有一个故事”时,太阳刚刚下山,天色微微黯淡,犰狳脸色茫然地站在玉林巷口,望着空远的天幕,感觉自己的眼睛稍微舒服了一些,有些液体滋润过他一直泛着刺痛的眼球,又流入了咽喉,带着些苦味。白天明亮的光线对于别人可以促进视野,对于他却是种煎熬,只有到了夜晚他才可以自如地视物,等到黑夜完全降临时,他就不必要戴着那副“啤酒瓶盖”了,可是他瑟缩怯懦的x_i,ng子太过根深蒂固,连稍微改变一点形象的想法都没有过,所以犰狳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接着汇入人流,扮演他最熟练的透明角色。
他住的地方距离舒镜的书店很远,失去了工作,本来就不富裕的犰狳转了三辆公交,过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自己家。
小区里大多数是拆迁户,物业管得稀松,门口保安常年在空调房里打牌,,楼下没什么设计感可言的花园中的人行道被杂物和随意停放的车辆抢占了大半宽度,犰狳背着他带子都磨气球的公文包,佝偻着背,从几个丢弃了快一个月也没人收拾的旧沙发中穿过,踱入公寓楼,他住在十三层,在电梯里又遇到了楼下那家的婆孙俩,看起来四五岁的孙子像个永动机,每次看见他都在上蹿下跳或者左摇右晃,反正就是停不下来,外婆的态度则神奇地混合了自得与烦躁,她叫外孙别乱动时不耐烦的口气中永远能让人品出一种变相的夸耀,犰狳每次都会很识相地赞美一番这孩子的“机灵”与“聪明”,所以这位老太太回回看到他都心情不错的样子。
“回来啦?”
她甚至不知道犰狳的名字,对他的认识仅仅停留在住自家楼上的层面,可是偏偏还就能做到用极为熟稔的语气问候对方,仿佛她不叫出犰狳的名字完全是因为他们已经熟得没必要了。
犰狳不太有心情回应,只是点点头。
那个外孙每次看到犰狳都对他的眼睛展露出莫大的兴趣,他又在把两只手圈成圆圈放在眼前,做出斗j-i眼扮鬼脸,老太太不痛不痒地拍了一下他的手:“别皮。”
她回过头对犰狳说:“哎呀这孩子就是太淘气了,就爱模仿这模仿那的,你说这j-i,ng力要放在正事上,我可省心一万倍了。”
以前天佑一起遇到这样的事,就会直接冷着脸不发一声,防着那小孩捉弄犰狳。有一次他们在楼下碰见,那小孩好像是在模仿炮弹,看见犰狳就顶着脑袋冲过来,犰狳本来想着让他撞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干脆受一下免得不依不饶,没想到天佑一个健步挡到犰狳面前,那孩子蒙着头冲来根本不知道最后撞得是谁,抬头时就看见天佑倒在地上哀哀叫唤,老太太一直在不远处边和人聊天边看她外孙,这个时候看到外孙把别人家孩子撞摔了,才脸色大变冲上来,抱起外孙就一溜烟没影了,那腿脚甩平时挤电梯要人让时八条街。
犰狳可顾不上那婆孙俩,吓得赶紧蹲下查看仇天佑,没想到等那两人不见了之后,天佑就马上恢复了平淡,自己站起来拍拍衣服接着走了。
“你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那小屁孩我一只手就能拎起来。你看着吧,他下次再也不敢乱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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