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乌夜啼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将视线移开,仿佛是翻了个白眼,满脸嘲讽。
李问天横它一眼,骂:“小畜生,小心回去宰了你下酒。”
乌夜啼也极不满的打了个响鼻。
一人一牲往苍域城的方向走,刚过一个沙丘,李问天怀中的竹卦便有了动静。竹卦上原本空白一片,此时却传来沙沙的声响,随后凭空像是有一支刻刀在卦面上一笔一划的刻下了一行字。
苍域西,木牙山南,望北峰。
李问天看着这一笔一划刻好的字,明知是李夕查出了范谢二人所在,可心头却一丝也高兴不起来,反倒笼着一层淡淡的y-in霾,总觉得这刻下的字,一笔一划都刻在他心底,生生刺痛。
“木牙山。”他看向西面那一片远去的黑色剪影,像一条沉睡的巨龙。他扯了扯乌夜啼的缰绳,朝木牙山走。
走到山脚下时,李问天想拐到旁边的林子里歇个脚,打算天亮了再继续赶路。谁知天边一声惊雷,向西面远去,李问天心头没来由的跳了一下,抬头望去又见云层中一道红光乍现,隐去在夜色当中。
“木牙山南,望北峰……”李问天皱眉,原本明朗的天色在他眼中却突然变得暗淡,一种压抑着的不祥预感冲上心头。
他拍拍乌夜啼:“好孩子,我得立刻去看看,你自己多小心……”话音落,身后的灵剑一跃而出,李问天踏上剑身朝木牙山上赶去。
乌夜啼一声嘶鸣,跟在他身后飞奔起来,虽已是千里宝马,可仍旧比不上御剑的速度,没过多久它就跟不上了,盘绕在林子里,望着远方。
李问天御剑在天,不多时就看到了木牙山南面的望北峰。
看到那郁郁葱葱的林子和坐落在林子中的小木屋,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景阳城。淌过林间的小溪是常青河,河畔的芦苇荡,那一情一景都和景阳城郊一模一样。
“玄儿那小子,究竟在想什么?”李问天一路走进那座小木屋,院内的情景和城郊小屋也是毫无二致。
进到屋内漆黑一片,有人长住过的迹象,而且烛台未冷,显然是人去不久。
他看到屋角静静靠着的灵剑,那是范卿玄的佩剑不错,尽管落满了灰尘,常年未启用,上面暗红色的刻花仍如旧。
李问天在屋中看了一圈未见线索,便出了小院一路往西面找去。
越是往西走,天色越是暗淡,修道降魔这么多年,他的感官已感受到这附近极重的y-in戾之气,绝非普通的y-in盛之地,仿佛是正在靠近一处鬼域。
不过多时他便看到几个坟头,几口破损的棺材,再往深处满目枯坟,招魂幡遍地,白幡白纸漫天飞扬,天色如墨,就连脚下的土地也是焦黑一片,寸草不生。
李问天皱紧眉头,荒野孤坟堆成的乱葬岗不是没见过,许多地方都会有一些,只是这样的一片乱葬岗却让人心中极为不舒服,其中包含的怨戾之气就看他都有些胆颤。范卿玄在这样的地方修行了一年多,只为了找到谢语栖他当真是疯了!
有些坟头凭空落下几颗石子,泥土渐渐松动,像是有人在往外爬,李问天紧盯着那一处。
一个黑影缓缓从他身后升起,披头散发中露出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仿佛是看到了极为可口的食物,它咧开嘴角,血r_ou_模糊的脸朝男子靠了过去。
李问天眉间微动,反手一剑挑上,青色的剑光带着剑气将那只鬼的头整个贯穿,自下颚进,头顶出。
亦是此时,那处在翻动的土地蓦然炸开,一道五官歪斜,白骨裸露的鬼扑了过来。
李问天余下一只手凌空翻了两个印,虚空中一道虚化的剑光从天而降将它生生钉在了地上。
出招利落,只在眨眼间,两只鬼被制服,周围呜呜咽咽的声音顿时停下不敢再动,小心的窥探着这个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
李问天居高临下的盯着那个趴在地上的女鬼,问:“我留你一命,问你几个问题。”
女鬼颤抖着点头,歪斜的五官掉下一颗眼珠。
“范卿玄可是在这里修行了一年?”
“范……是……”她声音嘶哑,又咳出一根断裂的肋骨来,手忙脚乱的将它塞到了枯瘦的腹中。
“整日与你们一起?到底这一年里他在做什么?”
女鬼歪头看他,五官却是正了过来:“杀人……炼尸……”
“他要做什么?”
“杀人……找人……”
李问天眉心紧蹙:“你话说清楚!”
这时被灵剑贯穿脑袋的女鬼咯啦啦的动了一下,开口道:“范卿玄让我们守在这儿的,他来时,心魔深种,我们被吸引而来。这一年里他一直在找九荒的下落,一旦他们的人出行任务,范卿玄就会动手。后来他找到谢语栖了,就下山去了,两个月前他们才回来。”
“他们人呢?”
“不知道,主子不让我们去打扰谢语栖。”
李问天心知也再问不出什么,看了一眼藏在暗处的一片y-in绿色的眼眸,蓦然抽剑归鞘,一阵激荡的龙吟扩散开去,那一片y-in绿色隐隐往后退了许多。
李问天转身离去。
这一座望北峰找过大半都毫无线索,最后他找到了一个刻着木云崖石碑的断崖,这儿风景独好,虽已是夜幕,月明星稀视野开阔,远望一片深紫的云海翻涌。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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