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就已经开始排练。”
“嗯,最近身体呢?”
祝炎棠脑袋靠在吴酩肩上,捏住他的手,口气和神情一下子松软下来:“蛮好的,他学了中医按摩给我按腰,做饭也很在行,我好久没有胃痛。”
“很厉害嘛!”谢明夷爽朗地笑,露出一口白牙,看着吴酩,似乎在思考怎么称呼。
“叫我吴酩就好。”吴酩脸已经红透了。
“吴先生,谢谢你照顾他,”谢明夷放下茶杯,想跟吴酩握手,发觉对方两手都被捏着没空搭理自己,便翘起腿,是放松又亲和的姿势,“不过,注意不要把我家定海神针喂太胖!”
他这话一出,三人都笑了,吴酩心中莫名有一种和谐又诡异的感觉,仿佛这位谢老板是祝炎棠的家长,而他刚才正是见了岳父,或者大哥。又坐了两三分钟,谢明夷就走了,两人把他送到门口,祝炎棠又锁上门,掐着腰,非要吴酩亲自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胖。
吴酩老老实实顺着他的意思,双手搭上那把腰,立刻被他脆生生啄了一口。祝炎棠按着他手腕不让动,得逞般地眨眨眼:“干脆等我到收工?我抓紧干活,夜里带你去维多利亚港转转。”
“好啊。”吴酩也眨眨眼,“只要你不困。”
“不困不困,”祝炎棠又抱了抱他,“今天有烟火表演,一定要去看!”
半小时到了,几个小姑娘围上来给祝炎棠补妆,几分钟后,他心情颇佳地继续拍摄去了。
吴酩并没有按照祝炎棠事先叮嘱的那样,找工作人员打牌抑或用祝炎棠存满恐怖片的手机看电影,他默默溜达到片场外缘,看着码头上一片血泊之中躺倒的女演员,也看着浑身染血的祝炎棠,mv没有台词,远远地,他们无声地演绎一个故事,关于死,同时关于爱。海风吹拂,冬日水银般的大海在他们身后翻涌。
忍不住向前了些,吴酩走到拎着保温水壶和身边,看着摄录机屏幕之中高清晰度的祝炎棠,挂着安静的血和沸腾的泪。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错觉他就是那个看着挚爱消亡的杀手,而祝炎棠本身的灵魂已经飞到屏幕外了。吴酩被自己的想法震了两下。
都怪导演基本不喊“卡”,而这一切都太投,吴酩甚至没有注意到身侧谢明夷的靠近。那人竟然没走,站定后,轻轻拍了拍吴酩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
吴酩想了想,还是跟上了,确切地说他也根本没想明白什么。难不成接下来是大哥的谆谆教诲与托付?这是他脑海中此刻跳脱的想法。一路上很多工作人员都和谢明夷点头问好,谢明夷也乐呵呵地回应他们,他领着吴酩到一辆黑色奔驰c系跟前,拉开后座车门,“有些事我想和你谈谈,”他看着吴酩,“隐私。”
“谁的隐私?”吴酩也没有扭捏,坐进去,往里面挪了挪,果然谢明夷立刻坐在他旁边靠外的位置上,关上了车门。“小棠的隐私。”谢明夷笑了笑,“一些他自己可能已经选择忘记的事情。”
在吴酩丝毫不掩困惑怀疑的眼神中,谢明夷有条不紊地按起车载保险箱,完全没有挡密码的意思,又开了一道指纹锁,保险箱骤然弹开,内部亮起一圈灯光,铁皮深处,只摆了一个不算厚的信封。
“昨天有人把这个寄到公司,注明要祝炎棠亲启,”谢明夷摩挲着信封上警告的字样,“很抱歉,我擅自提前打开了,并且不确定是否要让小棠看它。”
“你让我看?”吴酩死死盯着信封已经整齐划开的封口。
“我想你现在是最能理解小棠的人,也是他最需要的人,”谢明夷垂下眼睛,从里面缓缓掏出一沓朝下的相片,“决定好要不要看了吗?”
“请您给我。”
吴酩酸着手腕接过那沓相纸,翻过来看,一共七张,全部是祝炎棠。应该是同一个年龄段拍下的,十五六岁的样子,非常瘦,头发蓬乱,衣服破旧,只有一双眼睛极亮。只有一张他还算干净整洁,平静又疏离地坐在桌前,模样稍微成熟些,其余六张他身上都沾血,有鼻青脸肿缩在墙角对着镜头无所谓地比中指的,也有踩着一个趴倒在地的人的头颅,伤痕累累冲镜头露出破碎的冷笑的。
看来打架有输有赢。
“应该是高利贷的那帮人,”谢明夷解释道,“他应该有和你提起过?”
“嗯,他爸爸妈妈欠的。不是早就还完了吗?”吴酩想起祝炎棠跟自己提起到现在高利贷还在s_ao扰时,脸上那种冷静到嘲讽的神情。
“很多高利贷都是流氓做的,这样怎么可能有还完的时候?他们会找各种办法威胁你,”谢明夷忽然止住这个话题,转而解释起这些照片来,“打架的这六张,应该是在我遇到小棠之前,讨债的去找他麻烦,他好像练得越来越能打。”
“……这张呢?”吴酩带着点鼻音问,手指向那张坐着的祝炎棠。
“这张怪我,仔细看看,是不是在警局,”谢明夷单手捋了捋刘海,捂住半边脸,很轻地叹了口气,“当时他没有同我提起以前的事,我也没想过调查,所以那群人又来找他麻烦,我也没有提防。他年轻气盛吧,把其中一个打残废,一起被当地差佬捉住。所幸是未成年,我也已经帮他办好身份,花点钱就没有出大事。”
吴酩怔怔地看着这七张照片。熟悉的脸,方才还和他相互紧贴,还有那仿佛十年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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