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赢见状也不多留,只说过会儿再去孟府拜访,便让张馨带着冯素珍去安顿,自己则拽着李兆廷走开了。冯素珍知道刘长赢这是急于问问自己和李兆廷的关系,这倒正好免了自己开口的尴尬,也就笑笑不去理会,只随着张馨在府中各种逛逛。
没逛多久便碰到了已经谈完的刘李二人,来约自己一同去隔壁拜见孟伯父,面对刘长赢欲言又止的神情,冯素珍只好故作不知的问些孟府情形,刘长赢便也随着换了话题道:“说起孟伯父,的确是个好人啊,学问那是没的说了,难得的是自己家子弟仕途不甚如意的情况下,还愿意帮附近家的孩子读书,真是立德立行啊。”说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抬头提醒道:“对了冯兄,来到江南以后,为了避免无端的纷扰,我和李兄都没有透露姓名,一直用的化名,一会儿见了面,孟伯父难免要问问你姓甚名谁,不知道你怎么打算的?可别说漏了。”
“哦?那你们俩都叫什么啊,我这会儿熟悉熟悉。”冯素珍挑眉笑道。
“冯兄,关于我的事嘛,想必你也早就都猜到了,我本也无心瞒你。”刘长赢收起玩笑的神情,有些感慨的顿了顿,随即又摇了摇头朗声道:“但昨日事譬如昨日死,所以我改叫刘复生。”说着看了看冯素珍,对方清明而理解的眼神,让他感到一阵暖意,停了片刻又指了指李兆廷笑道:“李兄呢,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好好的李兆廷,硬是改成了李兆错,也不知哪儿来这么多的错。”
“诶,刘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李兆廷见冯素珍面对这显而易见的改名之意有些失神,忙胡扯乱说的解释道:“正是因为要提醒自己别犯错,才要叫错啊。”
刘长赢想也没想就反驳道:“哪有这个道理,照你这样说,那提醒自己别忘记,就应该就李忘了?提醒自己别跌倒,难道要叫刘跌倒才成吗?”
一句话说的三个人都笑了起来,瞬间冲淡了有些惆怅的气氛。
冯素珍看着刘长赢反驳的神情,却联想到了另一个相似的神态,暗自想:“果然是兄妹啊,说起人来的语气都这样相像。”于是,在这相似的神态里,她也想好了自己的化名。
“——晚生冯兰芝。”
“——啊,好,好啊!玉树兰芝,公子风采当真是人如其名!”
傍晚当冯素珍再一次想起自己在孟府跟孟老爷的对话时,不禁轻笑出声,连自己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当时怎么就没有说明自己的x_i,ng别呢,难道是习惯了这男子的身份,还是不忍心打破孟老爷眼中溢满的赞许之色呢?毕竟君子待人以诚,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事情说明白吧。
习惯x_i,ng的摸了摸怀中的家传玉佩,习惯x_i,ng的想着天香此时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释怀了呢?可自己却连关心一句都显得如此尴尬。不过——既然自己一行人已经到了江南,总该给张绍民写封信报个平安吧,不如明日问问兆庭和长赢兄,大家一起写这封信,若他们信中问起天香……呵,明知道他们一定会问起的,就算是自己利用他们一次吧。
果然第二天当冯素珍提出给张绍民写信时,立刻得到了其他两个人的附和,刘长赢更是对着负责执笔的李兆廷指指画画:“你快问问那个张绍民,他到底跟天香怎么样了,怎么磨磨蹭蹭这么久也没个结果,真是没用!”
李兆廷闻言快速看了眼冯素珍,只觉这话太过尴尬,正要想个说辞来遮掩,还不及开口,刘长赢又接着说道:“还有上次不是说皇上要选后纳妃吗?如今怎么样了,最终是哪位大人技高一筹啊?”
冯素珍见刘长赢兴致正浓还要接着问下去,不禁看着他笑出声来,迎着他疑惑的目光感叹道:“看来江南真是个好地方啊,气清天朗、胸臆疏阔,长赢兄似乎变得心直口快了许多。”
“怎么,难道我原来老是拐弯抹角么?”刘长赢笑着反问了一句,随即又转头对李兆廷道:“正好你信里问问天香,咱们三个,是不是我最心口如一!”
李兆廷见他端着一脸的认真,摆摆手笑道:“如此j-i,ng深玄妙的话题,我看还是刘兄你单独写信跟天香探讨吧,恐怕天香的回信就会让你见识真正的心直口快。”
刘长赢终于也憋不住,跟着二人一起笑了起来,冯素珍却在这其乐融融中心生遗憾:若是天香也在,此刻她该有多开心呢。
安顿了几天,李兆廷开始随着刘长赢去孟家的私塾中教书,二人自然也力邀学问更胜一筹的状元郎同去,但冯素珍毕竟身份特殊,恐怕多生事端,于是并没有答应下来,只是随他二人一同去私塾里参观而已。
虽说是私塾,却并不在孟府周围,而是选在了更靠近后山一片清净的空地上,盖了几间茅屋、圈出一个院子,也是为了让学生们可以免受干扰、专心致学的意思。
看着这些尚在舞勺之年的孩子们昂首晃头背书的模样,冯素珍不禁想起自己曾经也是这般无忧无虑,与李兆廷一同读书写字、同窗共话,当时以为人生就将按照计划好的一路走下去,谁能想到后来的命运竟是如此的曲折离奇呢?而眼前这些朗朗少年,又会有着怎样的未来呢?
胡乱想着不觉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踱来踱去,忽的觉得院门边上动了一动,走过去才发现是一个小女孩儿正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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