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撂下手头的工作,开车回r市,跟杜向南两人一起劝马秀丽,苦口婆心的,口水都讲干了,马秀丽这才勉勉强强同意。
万幸的是,乐乐还小,还不存在上学的问题。老两口一商量,收拾了一些生活用品,带着孩子就一块儿奔a市了。
有意思的是,乐乐这孩子跟秦锋特别亲,打小就没见过杜强几次,倒是秦锋过年过节的回家,抱着乐乐玩闹买东西,疼爱不掺假。
一来二去的,也不知道是哪天开始,乐乐突然就张嘴叫秦锋爸爸了,谁劝都没用,小家伙特别固执。
杜向南倒是一点不生气,乐呵呵的任由乐乐叫。马秀丽偷眼旁观了几天,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想不到的是杜强的态度。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不着家的杜强,某天突然打电话给秦锋。电话里杜强还是那个混不吝的小子,跟秦锋一块儿长大,称兄道弟的二流子样儿,可是再坏也坏不到自家人头上。
他说,锋哥,你帮我个忙,你把乐乐收养了吧,当自己儿子。做兄弟的谢谢你了。
秦锋当时把他劈头盖脸臭骂一顿,杜强也不生气,不像怼他老子杜向南那样,照旧是锋哥说啥就是啥,不回嘴。
结果这通电话过后还没一个月,杜强就被抓了。
贩卖摇头-丸,居然还傻了吧唧的让卖家从广东快递过来的。
杜强跟他小兄弟去取快递的时候,被警察逮了个现行。
手铐脚镣的,上了r市电视台的重大新闻。
杜向南差点就没气昏过去,半白的头发全白了。
远在东林的杜磊请了假,千里迢迢的坐火车赶到r市,跟着杜向南公检法到处赔笑脸找关系的,试图让杜强量刑轻一点,早点放出来。
赶上严打,杜强他们购买的数量也不少,加上杜家在r市又没关系,杜强最后判了七年,送到了w市监狱执行。
家里前前后后出了这么多事儿,秦锋彻底死了去美国的心。
有时候夜里醒来,往往都是一脚踩空般的惊醒。醒来之后就睡不着,心里空落落的。也不是想哭,就是空,看不到前路。
他也不是没想过,干脆跟秦夏联系一下,问问他怎么想的,能不能回国。
可是二十七岁的秦锋再也不是十七岁的小牛犊,不看前路不思过去,想到就去做。
这通电话在焦头烂额的现状面前一再拖延,直到今天,秦锋亲眼看到秦夏和那个明艳的女人。
也挺好,秦夏还能结婚,有正常的家庭,挺好。这应该是秦怡最期盼的结果了。
想到秦怡,秦锋长吁一口气。
这么几年下来,秦怡早已不像最初那么敌视他了。从那次住院开始,秦锋通过中介公司给她雇了个住家保姆,同时去s市的频率从一年两次变成了一年四五次,中间还打打电话,确保秦怡的状况正常。
两个人也能坐下来聊聊安全的话题。偶尔秦锋赶去s市,秦怡会烧饭给他吃,自己坐在边上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去年夏天,秦夏生日那天,秦怡买了个小蛋糕,两个人坐在桌子旁,心照不宣却没提起的,给秦夏过了个没有寿星在场的生日。
也就是那次吃饭,秦怡装作无意的提起,秦锋也老大不小了,个人问题怎么就不解决一下?赶紧生个孩子,要是缺人,她也能搭把手帮着带带。
那次也是秦锋这么几年第一次在秦怡面前正式提出,自己等着秦夏,只有秦夏。
结果秦怡什么都没说,叹口气推开饭碗,站起身回了房间。
明明曙光依稀都能看到了,怎么就出了这么狗血又烂俗的事情?
房门轻响,马秀丽的声音传过来:“小锋,还没睡?”
“妈,”秦锋掐灭烟头转回身:“吵醒你了?对不起。”
马秀丽掩上门走过来,看着儿子有点心疼:“儿子啊,你本身上班就累,一大摊子事儿,这再睡不好,身体不得拖垮了?”
“马上就睡。”秦锋笑笑,只字不提遇到秦夏的事儿:“今天黄韬带来那个n米尔法兰你记得吃,倪主任交代了,这个药效果好。吃完了我让他们再去香港带回来。”
马秀丽摇摇头:“治不好了,别瞎浪费钱。我一个老太太还有什么活头?够本了。”
“妈,”秦锋揽住他妈瘦削的肩膀往门口走:“你才五十岁,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儿子现在大小是个老总,不差钱。你安心养病。倪主任也说了,这个病关键看心态,你要积极乐观面对。想着我杜叔,还有乐乐,你忍心不管吗?”
马秀丽抹眼泪:“妈舍不得你……”
秦锋伸出去拉门的手停在半空,愣是说不出话来安慰马秀丽。
“小锋,”马秀丽哽咽了两声,抓住儿子的手腕抬起头:“你要是真放不下,还惦记着小夏,你就去接他回来吧。妈不反对了……妈只要想到我这一死,你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妈就觉得死了眼睛都闭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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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四建的温总前脚才走,财务宋姐推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沓子报表,看的秦锋头疼。
“夏总不在?”
宋姐点点头:“夏总说天气太热,去内蒙度假了。怎么,他没跟秦总说?”
秦锋想骂人,忍了又忍无奈的伸手:“行了,给我吧。下班前你来取。”
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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