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你,开这个保险吧?
唔,一般,怎么你会开?
之前有一台,不过给人偷了。
那,那让给你。蒋军说着把手套、头盔全都递给我,自己又从兜里掏出一只墨镜来。
我说,还是你戴头盔吧,摩托车如果发生事故后面人最危险,很容易被甩出去。
蒋军说,不用不用。说之余我已经把头盔套他脑袋上了,我隐而不扬地吓唬说,你现在是铤而走险,我可好久没开过。
怕什么,不怕!急的野兽在发怒吼叫呀?
听什么听,坐稳啊。
我使劲一踩踏板,同时拧动提速柄,蒋军就好像个孩子一样大喊一声“出发喽”,竟然还故意拖着长音。
摩托车跑起来特别带风,根本不能说话。一路上,不管蒋军说什么我都听着,但不接言。当然,这并不能影响蒋军高涨的兴致,他时而大声喊话,时而还学飞鸟,就是两臂平开,左歪右斜的那种。后来我们开出了威海路,进入主干大道,随即街上的车辆越来越多,蒋军马上识相地安静下来,他轻轻搂着我腰,轻轻把下巴放在我肩膀上,然后同我一起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恍惚之中,有两滴泪从我眼窝滑出来。
直到我看见蒋军的手,他的手跟她的手一样修长好看,但那手腕筋r_ou_的造型却是孔武有力的。
我慌忙望了眼倒视镜,然后慌忙回过神来。我加大油门,没人看见那两滴泪滑落的经过,因为有墨镜。
蒋军是那种即使穿着休闲且邋遢的多口袋衣裤也让人觉得气宇轩昂的男子。理发店专门负责给顾客洗头的小服务员热情殷切地为他多按摩了十分钟足以证明。
开始,老板跟我讲他那台帕萨特老熄火的问题,后来看蒋军已经在理发台上坐下了,几位师傅全忙着,便让一个小服务员给我倒杯水,让我没事儿看看书,说他马上就好。我说,不急,那个是我朋友,你可别一剪刀下去让人没脸出门哈,人家明天还要结婚呐!老板赶紧笑着给自己打圆场,说,哪能啊,先不说是你朋友,就不管是谁我也得往超级女生里头做,现在你们这些女孩儿——朝镜子里一看是个男的,尴尬地接着说,嘿,没注意哈,这哥们,咱们剪短还是打薄呀?蒋军扭头望望我,哭笑不得,跟老板说,您看着办吧!
这家发廊的老板,两口子人都不错,经常去修配厂弄车,我也经常过来做头,你来我往时间长了就挺熟的。偶尔我和我姐带天天那小东西来,他们都不收钱,男的说等你长大了一块儿算,女的说别欺负娜娜妹妹哈。他们小女儿于娜娜,跟天天是一个幼儿园的,就是天天一度时间里嚷嚷着要结婚的那个。
柳仲那家伙“挑食”,嫌这儿名号不响亮,我说你去看看,丫看都不看,要不是的话,就直接介绍她过来干了。
洗完头,我坐在单座沙发上跟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我问他上个月去香港那边深造的情况,他问我最近修配厂生意怎样,家长里短,无非都是些不咸不淡的寒暄问候。后来老板又跟蒋军俩乱讲一气,知道蒋军刚从法国回来,就问国外的风土人情、理发店都什么模样,还讲上海的发展变化,讲他这发廊多少多少年前曾是法租界公董局下设的办事处...
我坐着无聊,也c-h-a不上嘴,就随手翻茶几上那些造型书、杂志、画册什么的,就是一般发廊里撂一堆随便顾客看的那种,主要为了展示造型新潮流,然后遇上哪个特爱臭美的主儿点名自己要做成某名人或某模特的发型,这个时候吹烫漂染顺理成章狠狠地敲上一笔,知名度越高敲得越狠,绝对正比。不过大部分人看这东西只是为了解闷的,我就近拿起一本,是本过期的画册,装订线近乎散架,只好摊在大腿上看。
那是一本luǒ_tǐ或者说是半裸、朦胧裸、艺术裸的16开版本的大画册,纸张厚实光滑,其中汇集了男女素描、摄影、油画等不同风格的图片,每张图片都著有作者姓名、创作年份以及获奖作品的荣誉称号,等等等等。
我心想这什么呀?这里面的发型也有人选吗?不过翻成这样,都散架了,估计老板从中获利不少。
我抱着一种新鲜好笑的心理翻了两页,但仅仅翻了两页,就再没看下去,我整个人完全被震惊了,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让我形聚神散夜不安眠的季晏,让我思念得发了疯甚至刚刚来时还触幕动情的那个季晏,此时此地,她竟然现身在我手上。是她,真的是她,这个五年前不声不响消失灭迹的女人,这五年来我一直难忘、一直寻找,一直隐而不露地影响着我、支撑着我,那人是你,真的是你!
那画册从我站直的大腿上滑落至地,我猜当时肯定是咣当一声。但我听不见,我七窍无音,在发廊所有顾客和理发师困惑的目光下,我径直奔向大门,和一个抱着满怀毛巾正想进门的小服务员撞得你退我倒,那些已经晾干的毛巾马上掉落一地,我也没跟人家说对不起,反而头也不回,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动跑。这个时候,我的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热血沸腾,我并不知道这么貌似惊慌地跑出来自己是准备去哪儿,要去找叶雨,找柳仲和文文?要告诉她们并追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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