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飞探寻的眼神投向了拓永刚,拓永刚把帽子顶在食指上转着,“时间不早了,营长,我回去了啊。”
拓永刚说完,三步作两步地蹿上了四楼。
袁朗跟黄海飞打过招呼,“黄营长明天见啊”也跟着上楼去了。黄海飞满脑子都是莫明其妙这几个字。
拓永刚把楼道尽头的窗户拉上。袁朗的手搭着门把,回头对要进屋的拓永刚说,“跟拓连长打枪很过瘾。”
拓永刚有些别扭地笑一下,“我也一样。”
“那个,可以帮我倒杯水吗?”
“义不容辞。”
“谢谢。”
熄灯号已经吹过,喧闹了一天的军营复归宁静。
袁朗端着一杯水坐在楼道窗口的窗台上,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对面就是拓永刚的房间。有着浓郁拉丁风情的乐声萦绕耳旁,拓永刚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开着台灯在写工作日志。从袁朗的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他伏案疾书的侧脸,神情专注,如果他把身上的迷彩换成衬衫,再戴副眼镜,恐怕袁朗会把他当成一个劳心劳力的都市白领。
袁朗呵呵轻笑,换了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喝了口水,看向拓永刚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复杂的东西。
来第5师2天,他所见的、所感的、所闻的拓永刚跟一年前的那个拓永刚简直是判若两人,稳重、专业、有责任心,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名出色的青年军官。而那个齐桓嘴里“刺头儿”“八旗子弟”拓永刚仿佛真的是不复存在了。今天下午他跟自己比枪,竟能平心静气地跟自己认输,这在一年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袁朗心里明白,促使拓永刚发生如此之大程度改变的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己,或者说是拓永刚在a大队那一个星期的经历。毫不夸张地说,他给拓永刚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挫折。挫折可以毁掉一个人,也可以成就一个人!一年前他从铁大队的办公室看着拓永刚上车离开之时就预见了他重新起飞的一天。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迅速,想必拓永刚是狠狠地用了一番功夫的。而袁朗同样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见证他的成长。
“怕倒不至于,只是有些不适应。”
想起他在楼梯上说的话,其实不适应的又何止他一个?自己曾经的学员还是被自己开除了的学员变成了自己的教官,不说拓永刚就是袁朗自己也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适应,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拓永刚的反应比他强烈得多。这一点从他对自己恭敬有余,点到为止的态度中就能看出来。袁朗怀疑自己削南瓜是不是削得太狠了,在拓永刚们的眼里他大概是一个梦靥般的存在吧!
周围的光线倏然变暗,袁朗后知后觉地定了定神,头顶就传来拓永刚的声音:“袁队长,您不会是坐在这里睡着了吧?”
袁朗笑笑,到处找地方想先放下手里的杯子,拓永刚伸出了右手,袁朗老实地把杯子递到他手里。然后跳下地来,再从他手里把杯子端回来,说:“我看见拓连长这么晚了还挑灯工作,就在这里给拓连长站岗放哨啊。”
拓永刚早就放弃了让袁朗改口的念头,“您也不怕臊死我,我哪用得起您这个级别的哨兵?”
袁朗又笑了,很愉快的笑,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是拓永刚第一次用这样随意的语气跟他唱和,如同当初他跟吴哲他们说着皇帝的新装,可那时他只跟他较劲“跑死我愿意!”
“几点了?”
“十点一刻。”
“那我回去睡了。”
袁朗说着,进屋,咔嚓一声关上门。
拓永刚站在原地,望着对面那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良久,不得其解,抓抓自己那不足5毫米的寸头,把袁朗忘关的窗关上,回屋睡觉。
三中队在训练场上紧张地进行离机动作训练,拓永刚密切注意着队员们的动作。许三多三步离机,准确地落在垫子上,咧了咧嘴。
还没等他从垫子上站起来,拓永刚就严厉地说:“许三多,你下巴脱臼了!”
许三多茫然不解,队员们,尤其是新队员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报告!”许三多站起来大声说,“我下巴没脱臼。”
许三多老毛病又犯了。袁朗无奈地摇摇头。
“昨天我跟你们说过,着陆的时候脸上不能有任何表情和小动作,咬嘴唇或者笑全都在禁止的范围。为什么要这样规定,谁还记得?”
齐桓立定,回答道:“因为脚一着地,下巴极易磕到备份伞,使脸部受伤。”
拓永刚严肃地说,“没错!我跟你们说的每一条跳伞规矩、标准都是按实占标准设计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关系着你们实跳的成败和安危。跳伞,做好了跟走路没什么两样,做不好每一个小小的失误所带来的结果都有可能是致命的。所以无论在实跳还是在训练的时候都绝对不允许抱有侥幸心理。”
“是。”全体队员齐声道。
“继续。”
训练士官对平台上的队员下口令:“跳!”
黄海飞从外面进来,拓永刚向他敬了个礼,“营长。”
黄海飞站在他身边,饶有兴致地看一会儿三中队的训练,“进度不错嘛,动作都掌握得很到位了。”
“三中队本身人员素质好,咱们这套动作设计上又科学合理,训练起来当然事半功倍。”
“什么时候上沙地?”
“明天吧,高架和沙地训练轮番进行。”
“‘三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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