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钧怕他一不小心就摔下来,也不敢甩开,只停下脚步看着他:“怎么了。”
孟亦和他对视着,努力想从他眼里寻找自己的身影。
“走久了会累,你要不要坐上来?”孟亦问他。
贺钧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不用,我太重,这马体格不够大,受不住。”
孟亦收回手,暗暗抓了一下马鞍,“那我们返回吧,放我到茶厅就可以。”
他太喜欢这个人了,喜欢到什么代价都不管不顾了,喜欢到不惜欺骗他用道德绑架他,喜欢到连这样小小的折磨他都舍不得。
贺钧牵着马调头,又突然听他开口:“贺钧,是我就不行吗?尝试一下,也不行吗……”
贺钧停下来看他,眼神坦坦荡荡,“孟亦,我一直把你当作朋友。你救我一命,你要我照顾,我不会推脱。你要其他的,我没有了。”
他没说不能给,那太伤人。他说没有了,给了谁呢。良久,孟亦笑起来,语气惨凄凄,“嗯,我知道了。但是那个人可以对你念念不忘那么多年,我就能放下了吗?”
一路沉默,回到茶厅,马术教练拿来矮架让孟亦下来,他对贺钧笑了笑便进了厅。
贺钧回马棚牵了匹霍士丹,一骑绝尘。
跑了大半个马场,终于在一处小坡看到了正甩着尾巴的汉诺威温血马,马上无人,主人悠然的躺在地上休息。
这小烦人j-i,ng真是胡来!马眼不识人,马蹄不留人,再温良的马也有失控的可能。
时然驰骋了一会就累了,太久没运动,早上打高尔夫导致现在浑身肌r_ou_酸痛,索x_i,ng也不想骑了,找了个小山丘躺下。
感觉到脸上投下的y-in影,时然睁开眼睛。
高大的德国霍士丹停在面前,时然仰视着马上的男人,时间仿佛悬停在空中,光影变幻,穿云破雾有神袛。
贺钧跳下马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脸,“知不知道这样危险。”
时然快被他弄出眼泪了,忿忿瞪他一眼,这位不是神袛,是恶人。
“说话。”贺钧没放手。
“我累了……”时然奋力解救自己的脸,“超级累。”
贺钧还是心疼的,改捏为揉,“打高尔夫也累,骑马也累,难不成你还分神去拯救世界了?”
没拯救世界,只救了个坏人!
“我就是累了,你管我干嘛。”时然别过脸不看他。
贺钧顿了顿,松开了手,“下次进凉亭或者茶厅休息,不许再这样。”
时然应了一声,任由贺钧把他扶上温血马。
贺钧骑上自己的霍士丹,“再跑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时然骑着马跟在他后面,路过休息亭时贺钧让安全员把时然的马骑回去,又调了霍士丹的马鞍,把时然抱在身前,共乘一骑。
“还累不累?”贺钧低声问他。
时然被颠得发晕,诚实的点头了。
贺钧圈紧他,左手覆着他的眼睛,放慢了速度。
山庄在城郊,下午的马场并不热,他们两个人一匹马慢慢溜达,时然闭着眼靠在他怀里,舒服得快要睡着时,他们停下了。
“然然,睁开眼睛。”贺钧慢慢移开左手。
时然一时失了言语。
前方湖泊静美,水天相接,绛红橙黄交织渲染,波光泛粼粼。落日余晖透过大片的橘粉云朵投向人间,诸神黄昏,他的神袛就在身后。
时然抓着他握缰绳的手,谁都没有说话,生怕辜负那早开的晚霞。
贺钧让掌心朝上与时然手心相贴,唯有十指,将扣未扣。
他想到了小时候的时然,在马棚和小马玩得很开心,但和他一起坐在小马驹上又会害怕得不敢睁开眼睛,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软着声叫贺钧哥哥,求他慢一点。
时然走的六年间他一直在刻意忘记所有相关的一切,可关于他的记忆总是最深刻。他可以不去想,但是从未遗忘。就像落日下秋山,尽管暂时隐去,可它依然存在。
眼前的水彩画色彩渐渐加深,良久,时然才问,“你刚才叫我……叫我什么?”
贺钧愣了一秒,吐字清晰,“然然。”
时然想听他多叫几次,又不好意思开口,微微低着头看两个人交叠的手。
贺钧让马儿稍稍上前,离湖畔更近。时然突然想起午睡时做的梦,心里慌乱起来。
“你喜欢鱼吗?”时然小声问他。
贺钧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时然顿了顿,才说:“你都救了一条鱼,为什么不能继续养了呢,为什么要把它扔进河里。”
贺钧让他侧过身看着自己,“然然,你想说什么?”
时然垂着眼睫,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沉默了一会,才摇摇头,“没什么。”
“然然,”贺钧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不要不开心。”
“贺钧哥哥。”时然叫他一声,好像做了什么很重要的决定。
一瞬间,贺钧似乎魔怔了,脑海里不断有个声音在催他,让他把时然压在马上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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