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期定定地看了会儿评论,在沈度嘲讽自己之前,先把手机放下了。
沈度让司机开车过来,叶南期上车后就没说过话,恹恹地闭着眼。
侧头看他虚弱的样子,沈度仅存的那点良心突然就触动了,到半路时叫司机停住下了车。叶南期才懒得管他去哪儿,等了三分钟没等到人,耐心告罄,指挥司机先去沈度家再说。
昨天他们去领证时,搬家公司已经把他的东西搬去沈度家了。司机是知道他们俩的关系的,犹豫一下,还是听了话。
沈少爷纡尊降贵去买药,谁知道从药店走出来,就看到他的车一骑绝尘而去,自己吃了一嘴尾气,气得差点把药塞垃圾桶里。
叶南期到了沈度家,找到堆着自己东西的客房,锁上门倒头就睡。
虽然反锁也没用,这是沈度家,钥匙他都有。
沈度回到家,觉得自己对叶南期发善心简直像农夫以身暖蛇,好在叶南期多少算个病人,沈度没有欺负病人的心思,把药扔桌上,转身就走。
叶南期没睡太久,从一串噩梦中醒来,一身冷汗,看到床头柜的药,猜出可能是沈度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生怕里面投了毒,打了个结扔垃圾桶里,冲了个澡,便换身衣服出去了。
虽然给闻琛开玩笑说要休婚假,但这两天推掉的公告已经够他心疼。反正这婚结了跟没结一样,不影响工作。
两人在公司见了面,叶南期捏捏鼻子,笑盈盈地道:“闻哥,两天不见,你好像变帅了。”
两天就变憔悴许多的闻琛忍住掐死他的冲动,把他拉到个没人用的小会议室里,关了门,敲敲桌子:“身体还没好瞎晃悠什么?吃药了吗?”
“吃了,没事。”叶南期身体底子好,睡一觉发发汗确实没什么问题了,不太在意地敷衍了两句。
“把事情给我说清了,不然今天别想出这个门。”闻琛敲桌子的声音更大了。
叶南期顿了顿,只得实话实说。
只说了个开头就被闻琛c-h-a嘴:“啧,小姜人是挺好,你怎么就贼心不死呢,还去参加人家的婚礼。”
叶南期原本想解释,话到嘴边又打住,笑了笑:“美好的东西谁不想保护呢。”
他说的是“保护”而并非“拥有”,闻琛没太注意这茬。姜沅予是叶南期的师弟,星途坦荡光芒耀眼,刚出道不久就被公司一个资深经纪人抢去。
只是姜沅予家里条件好,似乎顾虑也不多,刚红起来,就雷厉风行地和海外归来的青梅竹马结了婚,幸好也保密了,只有几个圈中朋友知道。
闻琛苦口婆心:“小姜是有夫之夫,你也是有夫之夫,就别瞎惦记了。”
叶南期倒了杯热水,喝了两口,道:“我没瞎惦记。别提醒我这事。”
闻琛的好奇心比愁心还大:“到底怎么回事?”
叶南期想了想,隐去一些不方便说的东西,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闻琛万万没想到事情这么奇葩,听得脸色复杂。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并且尘埃落定,再捶胸顿足也没用,这事自家人关起门来说完就消化了,闻琛安慰了叶南期两句,看他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赶紧说起他最关心的事。
“最近有一个广告代言、几个综艺节目,还有两个电视剧剧本和我求来的电影剧本。电影就别抱多大希望了,不过这个电视剧我们可以试着争争男一男二,你注意看看。”
叶南期点点头,接过剧本。这堆剧本一时半会儿肯定看不完,他也没准备让闻琛陪自己在这儿生根发芽,挥挥手道:“你才刚结婚,回家陪嫂子吧,我看完了再和你商量。”
闻琛道:“你就在这儿看,不回家?”
叶南期道:“我家被搬家公司搬空了,现在在别人屋檐下,恰巧我不太乐意低头。”
“……”闻琛也是结了婚的人,不免有点啰嗦,碎碎念,“不就是小时候的冤家,长大了的情敌嘛,你们总不可能一直不见面。”
叶南期当没听到。
清官难断家务事,闻琛一摆手,先行离开,离开前还啰嗦地吩咐叶南期记得吃饭,小心又犯胃病。
叶南期嫌他烦,敷衍地点点头,翻开剧本慢慢看。
他工作起来就没时间观念,全部看了一遍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公司里也安安静静的,大概已经下班了。
叶南期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整理好文件,走出会议室,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
公司给叶南期包装的是风度翩翩、温文有礼的形象,他也确实做到平时待人眼角眉梢都是温和笑意,此时的眼神却冷冰冰的,几乎带着压抑的刻骨的仇恨。
只是盯了那儿几秒,他知道公司到处都安装着监控,若无其事地回过头,扣上帽子戴上口罩,不好意思在这时候麻烦司机来公司,自己开车回了沈度家。
到了沈度家门前,叶南期才发现自己忘记带钥匙了。
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了几分钟,好死不死的,闻琛的乌鸦嘴灵验,一整天都没消化到食物的胃发来抗议的疼痛,叶南期的脸色立刻就白了。
向来从内部攻击的敌人最为恐怖,病痛当然也是身体内部攻击的更让人难以忍受。叶南期冷汗都下来了,蹲到地上,要死不活地思索这状态能不能安全驾驶,准备回自己家。
还没想好,就听到头顶传来凉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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