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凉了。再多的床伴,也不过是暂时拥有的体温。
粗邝的外貌魁梧的身躯,以及豪爽不在意小节的x_i,ng格,旁人总说他阿莎力。可是阿莎力不等於对什麽事情他都能云淡风轻Ib>b都能哈哈笑两下地将就过去。倘若真能够这麽洒脱,也就不会在这麽多年过去了,心上却只挂记著国中初恋的学长。
田侨仔也会受伤,也会难过,田侨仔没做过坏事,为什麽天公伯要罚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对著相框,一遍又一遍搜寻著脑海中仅存的那几幕记忆。浓浓的台湾腔、大剌剌的个x_i,ng、念书念不轮转笨笨的脑袋……
『你这个田侨仔居然赶追那个资优生?要不要脸啊你?』
『大家来看喔,那个田侨仔又来当看门狗了。喂,一年级的,来汪个几声听听吧!』
灿烂的笑容底下,田侨仔只想跟学长说一句「我喜欢你」。然而,却从来都没有机会,便随著毕业季节的凤凰花,从此没了音讯,只留下几许少得可怜的记忆,让他在来来去去的床伴身上,搜寻学长模糊的身影。
「怎麽哭了?刚才不是还挺有气势的?」
关掉抽出所有欺负人的玩意儿,放下金火旺原本被高高架在两侧的双腿,江温琪叹了口气,手一伸,将那个即使被同学欺负得很惨,也从不见他掉过半滴眼泪的人,狠狠地揉入怀中。
眼泪,静静地从那刚毅的脸庞淌下,倔强地咬著下唇不愿发出半点示弱的哭声。
「对不起……」咬著牙,江温琪紧紧抱著怀里的人,自厌又自责地道歉。
该死,明明知道这小子就是好强,就算当年的事情的确惹毛了自己高傲的自尊心,就算想要报复一下好了。可是怎麽会,怎麽会做出这麽过火的事情。该死的,只要碰上这小子,什麽狗屁理智就通通成了一团烂泥巴。
「你还记不记得南桥国中?」江温琪叹了口气,温柔轻抚著那结实的背脊。
「你……怎麽会?」记忆中的词汇突然从这个陌生的老板口中说出,诧异地,张大了双眼。
「当年,你曾经追求过一个男学长,一追就追了两年对吧?」
「你……怎麽可能?」这人…..怎麽会知道这件事?
「还记得那个学长姓什麽吗?」
「姓江,江水的江。」
「名字呢?名字可还记得?」
埋在胸前的人,闷闷地开了口。
「不知道……」
向来遵奉男儿流血不流泪的他,今晚却莫名地脆弱。捍卫绝对总攻的金字招牌只是个搪塞的藉口,脆弱,却是因为老板的那张脸,与记忆中最爱慕的人,像得过火。是啊,他不知道。学长的名字他从不敢去问,只记得他的身影、只记得他的姓,这一记,就记了十五年。一个残存在脑海里没有名字的影子,是他最珍藏的宝盒,收纳在最美的回忆,一收,就是十五个年头。
却在今晚,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发现自己原来连学长的名也叫不全。
「江温琪,你记好了,那个学长的名字叫做江温琪──也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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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崇拜
「老大你看,那个田侨仔又跑来我们班门口站冈了。」
「那又如何?」江温琪豪不在意地翻开理化课本,温习下一堂课要抽考的范围。
「真的很烦耶,有够不要脸。」
专注在化学方程式的目光转向一脸嫌恶的同班同学,不知为何,对於好友的这句话,让他非常反感。「我都没嫌了,关你屁事。」
难得地,资优生骂了个脏字。
「我、我为你抱不平嘛!被个熊男追求可不是什麽光采的事耶!又不是隔壁班的校花,不过话说回来,老大你干麻拒绝人家校花的情书啊?你如果看不上人家校花,那小弟我可要把她罗!」
「随你的便。还有,提醒你一件事……」
「什麽?」
「下堂理化课要抽考,阎王给你订的是九十分,少一分打一下。看你是要趁最後三分钟摸一下课本,还是用热水先把手温一下,今天寒流来,手脚冰冷的话棍子打下去会比平常更痛。」
「哇!老大你不早说。」
「我提醒过了,不要管别人屁事。」
冷笑看著死党跟鸭子一样呱呱鬼叫,江温琪抬起头看向缩在门口露出一颗大脑袋的小学弟,发现自己在看他,大脑袋赶忙缩呀缩地躲回墙後面,没一会儿,又偷偷地冒了出来往这边瞧,一直到上课钟敲到了最後一下,还一脸舍不得地又看了几眼,然後才拔腿奔回隔壁那栋属於二年级的教学大楼。
一抹浅浅的笑,缓缓在江温琪的脸上晕染。
* * *
「你你你……你素学学学……学长?」金火旺一脸受了巨大打击的表情,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话给说完。
「你这什麽脸?」江温琪很不高兴地拽著金火旺高挺的鼻子左右摇晃。
好歹也给我来点久别重逢的样子,居然摆这种脸?是怎样?1o1垮楼还是总统府给人轰炸?打击有这麽大吗?
「不可能不可能,学长那麽可爱,怎麽可能变成你这款模样?」金火旺张了了嘴巴,猛地摇头。
「我现在这样惹到你了?」
没发现江温琪额头青筋爆跳,目光凶狠到可以直接拿来杀人的地步,还非常老实地诉说著自己多年来的梦想,浑然不知道自己就像个一屁股坐在火药库上,还傻愣愣点火来玩的死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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