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了陆余声的视线,常渝将手抄进了口袋中,淡淡地应道:“做东西的时候留下的,没什么大碍。”顿了顿,她又轻笑一声道,“不是说又找到了一家美食铺子吗?不带我去瞧瞧?”
就算是找到了强颜欢笑的味道,可到底她还是从屋子中走出来了,兴许已经做决定换一个心情了吧?一年的时间足够她淡忘很多的事情。陆余声收回了视线,将一声叹息吞回了腹中。一家小饭馆,门面上连个匾额都没有,冷冷清清的无人问津。在陆余声领着常渝才一踏入的时候,老板娘便一脸惊喜地迎了上来。
“你别看这儿人少,东西比其他的店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老板娘也很用心地研究新菜色。”陆余声轻笑了一声,指了指迎上前的瘦弱女人,开口道,“她就是老板娘,名字叫做安慕玉。”
“你好。”常渝微微一颔首。
“诶?是、是常——”红晕蔓上了脸颊,就像初日升起时的朝霞,因为紧张和激动,安慕玉的舌头都开始打结,半晌后才捋顺了一句话,“是常渝常老师吗?”话音落下,没有等到回应,她便低垂着头,垂在了身侧的双手有些扭捏不安地揪着衣角。
“是我。”常渝的声音很寡淡,就像是一杯无味的白开水,可足以让见到了女神的安慕玉喜出望外,蹭蹭蹭地跑回到一间小屋子,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纸笔,她有些羞涩地瞥了常渝一眼,惴惴不安地问道,“您、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你先施展一下你的手艺再来讨要签名啊。”陆余声笑道,伸手将本子给推了回去,“先上一坛你自酿的花酒吧。”
在点餐的时候,常渝也没有吭声,看着摆在桌上的酒坛子,她的思绪不知道飘离到何处去。在某时,不知道纪瑶光发什么疯,得到了古方子开始酿酒,经过几次的尝试成功倒是成功了,只不过不善饮酒的那位,醉得一塌糊涂。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张“桂花稠酒”的方子,两次三番想要动手,可最后因为种种而计划搁浅。
“安老板的手艺不错,她父母就是从事这一行业的,而且她还四处求学。”陆余声顿了顿,又淡笑道,“她可是你的铁杆粉丝,你演的每一部戏她都看过,她说当初得知你退出娱乐圈的消息,连眼睛都哭得红肿呢。”
常渝淡淡地开口道:“何必将无谓的感情倾注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
“当初是陌生人,那么现在可不就是认识的人了吗?”陆余声轻哼道,“我走过那么多地方,很少有馆子让我来来回回地去,这儿算是一个。”
“味道不错。”在离开的时候,常渝留下了四个字的评论,站在了门边望着远处的天色,一架飞机从那如同鱼鳞般的云层中掠过,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但是很快便归于沉寂。
书店中摆放着一个杂志报刊柜,停留在这里的大部分是寻找一些八卦要闻,只不过在网络消息如此发达的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从纸媒上寻找内容。常渝越来越少的时间上网,对于外界的一些动态她不知也不愿知晓,可是在回到书店中的时候,那摆放在上面最新一期的娱乐杂志就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她的眼眸。那熟悉的面容上挂着轻慢而又懒散的笑容——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从来没有给她造成打击。
常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靠近那柜子的,用颤抖的手泛开了杂志,几乎是一目十行地浏览信息。纪瑶光答记者问,她终于又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与她挂钩,长篇幅的内容在脑海中留下了淡淡地痕迹,只留下一道重重的回音:
纪瑶光回来了,她回来了!
“老板?”在一旁的人看到了常渝的异状,有些担忧地开口。
常渝往后退了一步,重重地将杂志放回到架子上,她勾起了一抹难看的笑容道:“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她跟纪瑶光不就是两条直线,在瞬间的交错后,便沿着各自的方向奔去,这样的结局难道不好吗?指尖攥地有些发白,常渝咬着下唇,脸色惨白如纸。踉跄着步伐走上了那木质的楼梯,惊醒了一旁看书的人。
那从眼前一闪而过的面容,怎么这么像常渝?
“她回来了,她说她接下来的重心就放在了演戏上,而很多人都在等待着‘花瓶’纪瑶光的蜕变呢。”乔西打电话告知常渝这个消息,她知道常渝心中犹在挂念着什么,可是每一回等她说完的时候,都是长久的沉默,还夹杂着些许的叹息。
“哦?是么?这样也很好。”漂浮地声音不像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常渝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从耳机中传来的声音夹杂着关切,可是这一份温暖却驱不走周身的y-in暗。
“你为什么不联系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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