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觉得合适就好。”宋渊程式化地笑着,“但根据预测,您的发情期就要到了,需要管理,也请您配合。”
恶心恶心恶心,每个字都听着叫他恶心。想到有一拨人专门观测着他,推断他的发情期还j-i,ng确到分秒就浑身恶寒。这种事就算知道再久,他也没办法习惯。
宋渊示意他伸手,傅锐看他把一管针剂推进血管里。在行驶的车辆里做这些是有些危险,但宋渊手很稳,傅锐也不介意一个颠簸,手臂扎穿个洞。不过要是能一个颠簸扎穿了这人的喉管,那更好。
“抑制剂对我没用。他又突发奇想什么。”傅锐按着手臂,靠在车窗上。
“您误会了,只是解酒剂。”
“解酒剂?”傅锐暴躁地瞪他,解酒剂还用扎的,怕不是一般的有病。
“针剂起效快。先生的意思,是一切效率为先。”
“你管他去死。”傅锐咬牙骂道,却越发头昏眼花,靠不住地要往前倒,只刚好有安全带固定才勉强没倒下去。他反手抓着宋渊,对方的表情真是一丝裂缝都没有,笑得像蒙了个假面,“你们……管这个叫解酒?”
“主要作用是解酒,也有镇静的成分。”傅锐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只强撑着不睡过去,宋渊继续道,“您这几天作息不规律,需要休息。这是为您的身体健康着想,请您务必理解。”
傅锐眼前越发昏暗,去他的理解,要理解你他妈怎么不给自己扎。
他无力地抓着宋渊的衣袖,扯得笔挺西服的袖口一团皱。但他无法把他一同拖进这片漆黑去,只能独自一人无限下沉。
林询把车停在公寓楼下,吹空调再散些烟酒气。下车前他把傅锐的手机塞回座椅下,握得久了,都有些烫了。
他按了电梯,站了很久也没有声响,这才发现不止电梯,声控灯也没有亮。林询想起来,早前是收到了物业检修电路的停电告知,但没注意就是今天,就只能用手机照明着往楼梯间走。只到三楼,手机便没电了。
一层层阶梯像是没有尽头,一片浓雾般的黑暗在他眼前,拨不开,照不亮。月光被拦截在重重云翳后,林询摸着墙壁艰难地走,那白墙像是在抖。他浑身僵硬地站定了,发现那是他的手在抖。
眼前望不尽的黑暗,只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牌些微亮着,幽暗的绿黯淡如垂死的眼。但这些光,远远不够。
林询抬不动膝盖,像被千斤巨石压着,脚踝上像是锁着那镣铐,又被拖进了那个无光亮的狭窄房间。他挣开这些窒息的梦魇,抓着扶手往楼上逃,悉悉索索,悉悉索索,总能听见那锁链在水泥地上拖动的声音,像蛇吐信子,毒液从尖牙渗出。
那虚无的妖邪紧跟其后,扬起尖刀,恐惧的风无孔不入,钻进他的领口,衣袖,每块骨头,每根血管。
没有其他住户的楼梯间,像个巨大的囚牢,林询气喘吁吁地跪倒在某个楼层的平台上,像被风浪冲上某个孤岛,不知道这是哪一层,离家有多远,只仿佛永远到不了。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蝼蚁,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他蜷在地上,再动不了。
林询……
林询闭着眼,像有人叫他的名字,但他不想睁开,那片无止境的黑暗要把他整个吞噬。既然都是漆黑,他选择他可以控制的黑暗。
别再醒了,等过几个小时天就会亮,就全好了。
“林询!”
林询这次听清了,是有人在叫他。他颤抖着手摸到了柔软的衣料,结实的臂膀。他像濒死的人一头扎进水源,搂紧了陆原,紧咬的牙关一放松,眼泪就停不下来。
“我在呢,我在呢。”陆原抚着林询后背,任他发泄般嘶哑地哭,“我带你回家,林询,带你回家。”
陆原抱着他上楼,走得比平常慢许多。倒不是他抱不动,只是林询全身都是冷汗,又发着抖,抱着他像捧着一块冰,怕热着他,又怕手磕着他,脚步不自觉就慢了。
房间里烛火影影绰绰,陆原径直走向卧室,小心翼翼把林询在床上放下。林询胡乱抹了把脸,沙着嗓子说了声谢谢。他扯着嘴角笑笑缓解尴尬,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陆原从身后抱着他,林询推开他道:“没事了,松开我吧。”
“别动。”陆原并不松开他,在他耳后低声道,“你身上有气味,我先消掉些。”
“嗯?”林询刚才哭过,声音还没转过来,听着像还带点s-hi漉漉的鼻音。他尴尬地清了清嗓,稳了声道:“是烟味吗?”
陆原把林询抱得更紧些,言语里听不出情绪。
“是信息素的气味,alpha用来临时标记的那种气味。”
“怎么可能?”
林询脊背一凉。什么时候,在哪儿?ala身上,如果留下了,那一定是跟信息素长时间接触,而且持续时间不会长。现在还在,那就是前不久。只是普通气味也就算了,临时标记这种,意义太露骨了。无意之中被人打上一个戳,只让人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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