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标记吗?
钟悦手腕发抖地抓紧了手里的小刀,那气味令他太阳x,ue突突作痛。
alpha的信息素对他来说是毒药,像蚂蚁啃食基座,傅锐身上的气味令他的血液躁动。但抑制剂稳稳压制着他的信息素,只剩下那些在他五脏六腑里抓挠的焦躁。
“钟悦,你先把刀放下。”
“你想想林询,钟悦,你想一想他……”
傅锐握上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抽走了他手里的刀。钟悦瘫坐在地上,像是被拔去了支柱。他哽咽地流泪,他也没有期望太多,他心里清楚,他对他来说太遥远了。他只是想,或许有一天能离他近一点,一步也可以。
就连这点愿望,也是奢望吗?
“你还很年轻,一切都来得及。是刘云他要强迫你,所以你反抗了,对不对?”
“你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迫不得已才杀了他。这跟别人随随便便冲进来捅死一个人不一样,你是在保护自己,是有正当理由的……”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钟悦痛苦不堪,胸膛里像是生出了硬刺,冰冷地顶着他的肋骨。一道道雷声仿佛劈在他脊背上,每一句话都如芒在背,快要将他打落深渊。
“我会帮你作证,但我得先报警。”
“不……不可以报警。”
钟悦慌忙抓上傅锐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线希望。血沾上他手背,傅锐眼里闪过一瞬的慌乱,强作镇定地抽出手。
“学校里只有我们几个人,这里的痕迹凭我们两个根本消不掉。发现刘云死了只是时间问题,他们一查就会知道是谁杀了人,只有自首是最好的选择。”
“相信我,我会帮你作证,你不是有意杀他,不会有事的。”
雨声那么大,几乎快把他浇透。傅锐身上气味快焦灼得他发疯,天色y-in沉,房间里除了血的暗红,就是傍晚的昏沉。他再也看不到一点出路。
傅锐捡起地上的电话线,窗外炸开一阵闪雷,布满裂纹的玻璃映出两个人。
“姜老师,对不起。”
钟悦站在傅锐身后,他本来还有些发抖,可对上他眼睛的瞬间,反而麻木得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他竭力推了他一把,玻璃粉碎的瞬间,他后知后觉地浑身发冷。更让他恐慌的是,傅锐没有倒下来,而是整个人后仰着摔了出去。
窗户虽然紧闭,但年久失修螺丝松动,加上之前的撞击,早已经摇摇欲坠。傅锐一撞上去,窗框就彻底松脱了,他甚至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
“傅锐!”
钟悦跌坐在地上,林询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冲了进来,声嘶力竭的声音刺痛他的鼓膜。傅锐摔出窗户那瞬间的错愕,深深地烙在他眼前。钟悦低头望着自己发抖的手,掌心横着的那道伤,像是吞噬人心的怪兽。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林询抓着他的肩膀吼道,钟悦也茫然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他只是想再多争取一点的时间,可事与愿违,一切都滚雪球般越错越离谱。
大雨打s-hi地上散乱的书,斜落在满地鲜血里,ji-an得它像是在沸腾。钟悦流泪着笑了出来,他望着林询,雨中爆开一声闪雷,他们狼狈得像两条落水的狗。
“我只是想……保护你……”
“林询!”
韩宣捧着林询的脸,他僵硬得像是冰天雪地里凿出来的雕塑,眼神涣散地流泪。他叫了他很多遍,都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
“是我。”
林询恍惚地望着天花板,上面像ji-an着潮s-hi的血。他闻到血腥味,鼻腔里肺管里全是浓稠的血腥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松散的纱布下,他手掌横着一道还没愈合的伤。而在那道伤口旁,散落着烟灰般的细点。
当初那些没能及时挑出去的石墨,全成了嵌在皮肤下的细小灰点。他忘记的罪,他的身体帮他记得一清二楚。
他肩膀微微发抖,低笑道:“是我杀了人。”
“林询,那都不重要,你现在不要想这些。”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林询哽咽地笑了一声,“我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我怎么可以……就那样把他留在那儿。他那么相信我,我却完全……”
他无法想象钟悦是怎么熬过那个晚上,那之后的每一天。韩征被韩林强制禁足了,他根本没办法去西桥带走钟悦。大雨能毁掉所有的证据,就算钟悦说人不是他杀的,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
被最信任的人抛下,在看守所的那两个月,他该有多绝望。
“他可以有更好的人生,他可以有更多……如果不是我,他们都能好好活着,全都是我的错。”
“跟你没有关系,那些根本不是你的责任。”韩宣扳过林询的肩膀,“韩寻不会有事,医生都在救他,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不会的,他不会醒了。”林询麻木地摇了摇头,他丧失了全部的希望,眼泪也失去了温度。
“为什么不是我?”
林询低着头,像是陷进一个旋涡。无数双血淋淋的手从泥沼里伸出来,掐着他的皮r_ou_,把他往黑暗里拖。从以前开始,他就一直在拖累别人。跟他有关的人,对他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他灰暗着眼睛,像是被格式化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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