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我竟守了花容一整夜。到第二日清晨,他的情况才算是稳定了些。额头不再发烫,呼吸顺畅,脉象也渐渐平稳下来。我叫来玲珑那丫头仔细守着,小心照看,便换了身衣服去早朝了。
早朝刚一结束,便看到玲珑在殿外等我。
玲珑道:“主上,花公子已然醒了,却是不肯喝药。”
“随孤去瞧瞧。”听了玲珑的回禀,我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御怡园中。
等我跟玲珑再次回到御怡园的时候,只见花容有气无力地斜倚在床头,勉强靠双臂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宫女端了药过去,他却是一手就给打翻在地。少了一只手臂的支撑,他整个人便扑在了床上。
“身子这么弱,你还想折腾什么?”我快步过去将他扶起来,又吩咐玲珑拿了两个靠垫给他倚在身后,这样会舒服一些。然而,他还是不领情,直躲着我,不想我碰他。
扶花容坐好之后,我吩咐玲珑再盛一碗药过来。这一次,我亲自喂他。
不一会儿,玲珑便拿托盘端着汤药呈上来。我轻轻舀了一勺吹了又吹,才小心翼翼地放到他嘴边。哪知他还是毫不客气地一手打翻了,勺子掉在地上,好在我也有些身手,碗里的药并没有洒出一滴。
这一次,我是真的生气了。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对谁如此过,他竟完全不领情。此刻,我也顾不得碗里的汤药是否滚烫,只恼他为何对我的好意如此弃之如履,便一把抬起他的下巴,捏开嘴给他灌了下去。
他昏睡了许久,也不曾进食,手中自然虚浮无力,哪里敌得过我手上的力道。不过片刻,一碗药便见了底。
见他伏在床沿上不住的咳嗽,似乎十分难受,我心中又有了一丝怜悯。只怪我一时冲动,这刚熬好的药自然是滚烫的,万一烫坏了嗓子可怎么办?他那宛若黄鹂般动听的声音,我便再也听不到了,于是又立刻宣了御医过来瞧瞧。
御医瞧过之后说没有大碍,我便放心了。但烫起了些燎泡,御医开了些涂抹的膏药,说一日三次均匀涂抹于患处,过一段自然就会好了。
他既然醒了,便可以吃东西。只是御医说他多日不曾进食,如今腹中空空如也,只能先喝些熬得稀烂的米粥,最好稍微浓稠些。
御医既然嘱咐了,我也照办,叫玲珑去熬了一碗过来,可这花容竟一口都不肯吃。
想着他如今身子弱,不吃不喝更是吃不消了。我也不好再给他灌下去,刚才是我心急了。想了一下,于是装模作样地问道:“今日这米粥是谁熬的?”
这一问,立时便有两名宫女作答:“是奴婢们熬的。”
我一勺一勺地舀着米粥看,漫不经心道:“这米粥里怎么有沙子呀,定是你们两个存心怠慢。来人,拖出去砍了,再换两个乖巧的人过来伺候。”
此言一出,立时便吓得那两名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连求饶。但门外的侍卫却是好不容情的,听到命令之后便马上进来抓人。
“这些米奴婢淘洗了三次,绝对不会有沙子的,主上饶命啊。”两个宫女被吓得不轻,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不停地磕头解释。
“孤说有便是有,你们是在怀疑孤的眼神吗?”此时侍卫们已经进来,我佯装生气道:“你们在等什么,还不赶紧拖下去。”
“是。”话音未落,两名宫女便被拖走了。一路哭喊着求饶,也是一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慢着。”花容总算是愿意动动嘴了,打我进来,他还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瞧的清楚,这粥里根本没有沙子。”
“既然没有沙子,你为什么不肯吃?”我给了侍卫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先放开那两名宫女,又对那两名宫女道:“过来伺候花公子用膳。”
她们两个得了一线生机,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立刻过来跪坐在床前。我将手中的白粥交给她们,她们两个也确实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个扶着花容坐起来,一个小心吹了吹勺中的白粥,递到花容嘴边,道:“请公子用膳。”
米粥送到嘴边,花容却只是盯着我看,那眼神应该用恶狠狠来形容吧。可我喜欢他的眼神,哪怕对我满是恨意。如今误会已经解除,我只需跟他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他也不会再跟我过多纠缠。
花容迟迟不肯吃一口,这可吓坏了喂他的宫女,那丫头楚楚可怜地跪在花容面前,小心举着碗勺,恳求道:“求公子可怜奴婢,就吃一口吧。”
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花容不肯吃,便杀了这两名宫女。这自然是吓唬他的,他也不会知道我只是想哄骗他乖乖吃饭,乖乖喝药而已。
最终,花容还是把那碗粥吃了个干净,两个丫头也十分感激花容的“救命之恩”。如此,我心下稍安。
待他身体将养的差不多了,j-i,ng神也好了许多,我便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说给他听,他却是一字不信,认定了我就是那放火烧山的贼人。
“我说过那件事不是我做下的,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情急之下,我也不再以“孤”自称,只是心中气愤这人怎么如此倔强。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信你。”
“你——”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顽固不化的人,真是气煞我也,“你简直无可救药。”
“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我若活着,余生都会来寻你报仇;我若死了,就算化作厉鬼,也要日日夜夜纠缠诅咒你。你若不杀我,一定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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