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拿起,这是特工总部上海站在秘密和谈会场发来的电报,日方私下透露,提案不得修改,但具体条件可以商酌,代价是南京方面必须先拿出清除刺激日军感情武力团体的诚意。
庞吉一言不发地看着展昭,一切语言现在都是皮毛。
展昭扣下电报,军装下的胸膛有一瞬起伏,又恢复沉静。
庞吉写下判决书递给颜查散,站起身:“开庭。”
法庭上的气氛比上一次还要压抑,工作人员回到自己位置,外面的炎热被高墙隔在另一世界。
一阵镣响,白玉堂走上被告席,目光在全场扫过,看到一张张面具式的表情,他已经知道判决的结果。
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事,有什么呢。
只是接下来的事凶险难测,若不成功,今天便可能是与展昭的最后一面。
白玉堂的眼神定在展昭的方向,给出一个微笑。
展昭坐在桌后,沉静一如既往。
庞吉声音沉冷:“白玉堂,在法庭作出宣判之前,你还有话要说么?”
白玉堂:“国难当头,多说无益。白某倒是有许多事要做。”他亮亮手铐,“戴着这个去做?”
庞吉摇头:“最后一个问题,你犯下这些罪行,展昭是否帮凶?前后这些事中,你为何对他如此维护?”
听他这样问,白玉堂眼里忽然亮起笑意:“他是御猫,不过拿白某这只锦毛鼠没办法。猫儿要是真给老鼠当帮凶,我早已身在长城战场!”
展昭抿住唇角,手指握紧。
庞吉:“白玉堂,请你严肃!”他觉得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目光指向颜查散。
颜查散僵硬地站起,展开判决书,高声宣读:
“军事法庭对白玉堂最终判决如下:中华民国三十一年至三十二年间,白玉堂私通共党、违令抗日,绑架英侨,纵兵扰政,罪行属实,依据《陆军审判条例》《修正陆军刑事条例》,判处枪决,立即押往江东门陆军监狱,次日上午十点执行。”
庞吉:“白玉堂,你可伏罪?”
白玉堂哈哈一笑:“伏不伏有什么相干。欲加其罪自然满嘴是词。”
庞吉把判决书交给旁边站立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送到被告席上。白玉堂拿起笔,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把文件扔回来人手里。
庞吉耐着x_i,ng子说道:“白玉堂,你还有何遗言,要留给何人?此时不讲,就没有机会了。”
白玉堂略一思忖:“是有一句话,请法庭给我记下来。同时作为你问我为什么维护展昭的问题补充。”
庞吉:“讲。”
白玉堂看着书记官,确定对方准备好执笔记录后,挺胸迎着s,he在被告席上没有温度的阳光,望向展昭。
展昭的处境和他同样凶险。隔开他们的是特工机器的万钧之力,而他们只是血r_ou_之躯。
白玉堂微笑,旁若无人地开口:
“展昭,在你爱上我之前,我已经爱上你了。在你还在考虑怎么样为我牺牲时,我已经愿意为你死了!我自知——我自知比不上你心里的家国天下!但我死后,你能把我埋在心里,白某此生知足!”
白玉堂灼灼眼神s,he过沉闷的空气,带着火带着电,带着满腔深情,一直照到展昭眼里。他居然有这样的魔力,把宣判死刑的军事法庭变成缔结终生之约的礼堂,上将少将审判员书记官宪兵刑吏列席公证,见证他璀璨似虹炽烈如阳的爱情。
展昭起身,双手按着桌面,目光烧穿周遭令人窒息的气场,殷殷望着白玉堂:
“展昭上不负苍天厚土,下不负玉堂真心,能共死绝不愿独生!只是日寇在华一天,展昭须搏命一日,待昂藏七尺殉了家国,自去赶上玉堂相聚!”
他挺直身体,向白玉堂举手一礼。
书记官愣怔着,忘了拿笔。
白玉堂抚掌大笑,虽然相隔甚远,他一双光耀黑眸表达的情感比拥抱更为热烈。
庞吉的警锤把所有人砸回冰冷的现实:
“押走。”
判决结果迅速发到上海站,离谈判的最后时限只剩十分钟。
中方代表在一字不容修改的日方提案上签字,具体事项终于继续在谈判桌上铺开。
白玉堂被押上囚车,转到监狱。
展昭和赵珏被召回瞻园,南京作出部署:明天十点在闹市口枪决白玉堂,同时设下埋伏诱捕白锦堂,展昭任现场指挥,副指挥是赵珏。
展昭和赵珏都没有提出异议。
展昭清楚,赵珏名为副指挥,其实兼职对自己进行监视和控制。已经代替了洛阳的赵珏,才是真正手握实权的指挥。
南京燠热的白天本来是漫长的,可今天给人感觉过得特别快,过了中午,太阳就被地平线吸引着一寸寸沉到紫金山后,天际晚霞苍茫。
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足以发生太多事情。
展昭在饭厅简单吃了口饭,起身刚要离开,赵珏端着饭盘坐到对面,示意他别走。
展昭坐下,赵珏却不说话,大口大口吞着饭,快到看不出咀嚼。对于他,吃饭只是为了补充体力。自从下船,他就变成一个y-in郁的灰影,只有动作,没有表情。
“你知道协定内容了。”赵珏咽下最后一口饭,推开饭盘,眼睛看着桌面。
展昭点头:“接到通知的十九路军、东北军和华北军通电反对,中共发表反对出卖平津华北宣言。上峰有指证这个协定违法擅权的意思。”
赵珏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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