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见却无比笃定,因为在军营时,他能真切感受并体会到骆苏深深的隔阂与抗拒。
如果是一个从未谋面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何来的隔阂与抗拒?
“现在放心了?”
纪云见敛了脸上的急色,全身强行放松,懒散靠在沙发中,吊儿郎当一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纪少诚开始撵人,“既然放心了,那就走吧。”
“别啊,爸,我这千里迢迢赶来,沙发都没坐热,”纪云见看了眼手上腕表,“快六点了,咱们爷俩也很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纪少诚起身,“行,反正,多你一个不多。”
打开酒店房门,纪少诚看了一眼骆苏房间方向。
纪云见见状问道:“爸,需不需要我去问问?”
纪少诚敛眉,沉声道:“算了,不合适,先走吧。”
纪云见看了隔壁房间一眼,不置一词,暗地里悄悄口袋里与纪云深的通话挂断,紧跟纪少诚身后。
而在纪少诚隔壁房间,骆苏从下午三点便一直在等骆绎到。
等到了五点半,这才听到了敲门声。
他迫不及待将门打开,房间内视线昏暗,走廊的灯光逼得他下意识闭了眼。
骆绎一手捂着他眼睛一手关门,揽肩带着人往内走,顺手开了房间内几盏小灯。
“房间怎么不开灯?等我多久了?”
骆苏睁开眼,稍稍适应了些房间内的光线,望着骆绎深深松了口气。
“也没等多久,下午我刚好休息,反正也没事。”
骆绎起身,离开了沙发在这套间内走了一圈,“之前新闻上说的两女粉丝藏你房间里,藏你哪呢?”
“能藏人的地方还能有哪里,就衣柜里呗。”
骆绎转身无奈看着他,“你就不能小心些?还好只是个女粉丝,如果是个男的……”
骆苏打了个寒颤,“男的?哥,别开玩笑了,我哪有什么男粉丝。”
“我看你微博上,男粉不少。”
骆苏小声切了一声,“我可没看到什么男粉丝,哥你别框我。”
“我什么时候框过你?”
“那我也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骆绎拍拍他的脸颊,“小心为上。”
“你放心吧,没事的,而且你看走廊那么多安保人员,如果不是我提前打招呼,你也进不来。”
骆绎这件事上不多做纠缠,只是叮嘱几句后将话题转移到了隔壁套房的纪云见身上。
他适才进门时,似乎看到纪云见了。
“隔壁房间是纪云深?”
骆苏脸色霎时间的不自然,双唇啜动,勉强笑道:“不是,纪哥的房间在对面。”
“那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之前一直都空着。”
骆绎若有所思点头,“刚才我见着纪云见了,纪家的人你和他们少一些接触。”
骆苏凝眉望着骆绎,眼底有深深的震惊,“哥,为什么?”
骆绎沉了口气,“之前在医院,纪家有人来调查过你,来者不善,我总觉得他们对你不怀好意。”
“调查过我?”骆苏惶惶起身,果然,真是来者不善,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谁,没有调查清楚,纪家不会来人。
那么这么说来,纪少诚不辞辛苦亲自而来,就是为了试探他?
小孩子记忆有限,更何况是三岁的小孩子。
骆苏关于纪少诚其他的记忆寥寥无几,为数不多的,只有回纪家后,纪少诚对他们越来越少的关心。
他大概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因为什么事不记得了,他,说要离开纪家,纪少诚不仅不安慰他,甚至还随手递给他一个橘子,让他路上吃。
至今想起,这可能是大人给孩子开的一个小玩笑,可是当年他躲在门后,却看到了纪少诚将纪亦然抱上了膝头。
正如张婕芙所说,没人会喜欢一个哭哭啼啼的孩子,更没有人喜欢一个总是麻烦人的孩子。
纪亦然很乖很懂事,生病了从来不说,不舒服也从来不哭。
反观他小时候,娇气得很,哪里不舒服总哭个不停。
后来他也就学会了不哭不闹,他想着,这样总能喜欢他一点了。
如果他没有听到那所谓的肾源匹配的事情。
然而他那时懵懂的明白,纪亦然有病,需要他的肾救命,而纪少诚那么喜欢纪亦然,肯定会把他的肾挖出来给纪亦然的。
从此身体里空缺了一部分,血淋淋空洞洞,他会死的。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存,便存了十几年。
纪亦然如今如何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如今叫骆苏,不叫纪然,更何况,他和纪少诚,没有父子关系。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他与纪然换掉的那管血液与纪少诚的鉴定显示,他们之间,不存在父子关系。
“想什么呢!”
头顶被轻轻的揉摸,骆苏回过神来抓住了骆绎的手,“哥,你们医院亲子鉴定的结果会不会出错?”
“问这个干什么?”
“我有个同学,想做个亲子鉴定,我得给他找个可靠些的医院。”
“第一医院还不可靠?”骆绎笑道:“行,既然是你同学,你让他直接来找我吧,你放心,我不能保证百分百不会出错,只能保证百分之九十九的正确率。”
“行,那我改天和他说,让他直接联系你。”
“不过得记住了,小孩至少得六个月,如果是毛发鉴定,需要带毛囊的头发,如果是血液鉴定,两年内不能进行过骨髓移植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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