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开车回t市,余宇再没提想回h市的事。
学校里的日子总是那个样子,没完没了地做题,任课老师前脚跟后脚地进来,空白卷子成打地发下去,写满字又收上去,他们整日像是做着打印机的工作,只是太不敬业,时长缺墨,对着试卷绞尽脑汁,也憋不出几滴墨水。时间过得飞快,月考又到了,余宇这次考了第二十名,虽然略有退步,但成绩整体算是稳定下来了,余声还是很满意的,他对余宇也没报多大的期望,能力范围内的最好已经足够。
这段日子,余声跟孙博远的联系渐渐多起来,二人的话题开始还是一起吐槽高中生,后来聊天范围便成了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事,谁也没有戳破,余声知道孙博远有那方面意思,同类之间的感知总是更加灵敏,才有了同x_i,ng恋雷达这种开玩笑的说法。他们后来一起吃了几顿饭,闲暇时间从微信聊一聊,完全朋友间的接触,这样没有表明身份的交往是模糊而犹豫的,可余声并不着急,他到了这个年纪,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毛躁。
不过余宇最近很喜欢问他拿着手机在看什么。
“就是玩手机啊,”余声轻笑,视线还是落在手机屏幕上,“你平常不最喜欢玩手机了吗?”
“我没有。”余宇不好好坐沙发,偏要坐在余声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晃着身子想偷看余声的手机屏幕。
余声说:“哦,你还玩电脑和平板,是吧?”
“……你不也玩吗。”余宇伸过头去,“你看的什么啊?”
“公众号的文章,”余声说,“我给你发过去了,你也看看。”
“哦。”余宇摸出手机。
——晚上几点睡,孩子竟会越睡越笨?!家长一定要看!
余宇:“……”
余声说:“你看了没有?”
余宇挤着眼睛,手指向下滑几下,说:“你怎么看这种东西?”
余声说:“我是家长啊。”
余宇自讨无趣,回屋接着写作业去了。余声收到新消息提示,还是孙博远,他指尖嗒嗒打字,嘴角浮现出笑意,一会儿余宇又出来,见余声一边打字一边笑,他一愣,问他在跟谁聊天。
“小孩别管大人的事。”余声说着换了个姿势,以防他突然扑过来看他屏幕。
“你……你女朋友?”余宇问。
“不是,”余声说,“普通朋友。”
“哦,女朋友也是从普通朋友做起的吧。”余宇语气酸酸的。
余声问他作业写完没有,余宇才不情不愿地回了房间。
其实余声跟孙博远也没聊什么,孙博远刚刚发了个搞笑段子过来,实在逗乐。他打字编辑,还未发出去,孙博远发来:余哥……你是吗?
余声装看不懂,回:是什么?
孙博远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一会儿没了消息,什么也没说。
电视开着,正在播放广告,音量很小,细碎的声音让客厅不那么安静,但又很宁静。门板把声音隔绝在外,余宇房间里愈发寂静,他坐在书桌前,迟迟没有下笔,这道题他试做多遍,还是毫无思路。他脑子飘忽,在草稿纸上画圆圈,又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自己的名字——他好久都没认真写过字了,纯粹为了欣赏一下自己的书法。
余宇,余宇,余宇。
余——
声。
余声。
他伏在桌前,写了好几个“余声”,终于挑出一个满意的。
他又想余声现在在做什么。余宇离开椅子,悄悄把门开了一条小缝,还没等他探出视线去,外面余声便觉察到开门的声音,问:“余宇?你做什么呢?”
余宇有些尴尬地拉开门:“有个题一直做不出来。”
“那就别做了,早点睡。”
“嗯……”
余宇说着关上门,怏怏地转身摔进床垫里。
乍暖还寒时节,最易感冒,余声整日提醒余宇多喝水、注意保暖,结果他倒头一个中枪了,随便塞了几片药,没当回事,没成想几天下来,病情愈发严重起来,发了两天烧,全天头脑昏胀。秘书司琪见他咳得吓人,劝他去看医生,余声摆手示意不用,司琪知为人父母的要害,忙搬出余宇来,说他这样可能会把儿子也传染。余声觉得有理,才终于决定去医院,他发着烧,也不顾这样开车是不是危险,总之一路上堵车加挂号排队,再加一套检查做下来,更觉浑身难受。医生诊断建议他住院观察,余声乍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感冒还用住院?”
医生捂着口罩,只露出眼睛来,淡淡看他一眼:“你这是重感冒。”
医生既然这样说,当然要遵从医嘱,余声拿了缴费单去办理住院手续,又给司琪打了电话。司琪在电话里说:“你安心养病,公司里有我们呢,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余声又托付了一些事情,司琪说要带员工来探病,余声苦笑,说他们好好工作就可以了。他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衣服和生活用品,住进医院。余声鼻塞得难受,发烧头晕,一个人输液,也不敢睡死,免得耽误叫护士换瓶子。他躺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通知他要好的朋友们务必给他送点礼物,有c-h-a科打诨的说没有钱,只能出卖苦力,其他正经的纷纷表示下班后要去探病,余声也不想多打扰他们,只说出院再聚,医院里细菌多,别让他们也染上感冒。
临近中午,余声输着液没法出去,思忖着外卖会不会送到医院里来,想了想觉得是肯定的,他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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