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太阳, 不会太热,不会太刺眼,周边很冷很冷,可他仍旧在努力散发着自己的光亮。他会慵懒得从东方升起, 再慵懒得从西方落下。
云层哪怕灰蒙蒙遮住了天空,也无法抵挡那抹光亮。
那是一种冰凉下的暖意。
而他就像是一棵树苗, 发现了太阳之后,每天都想要努力生长,去靠近那一轮太阳。重来一世的他发现太阳也是需要长大的,太阳除了在冬日出现, 还会在夏日、春日、秋日都出现。
那这样的纪清泉,已经不再是那太阳了。
算是什么呢?萧玑不清楚该怎么更好的定义。他原本对纪清泉的各种念头,什么靠近纪清泉努力让他好好活着不受伤,什么努力追上纪清泉, 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什么为了悠元位面能够更好发展,那一大堆的目标没有改变,可是中间有什么东西变了。
改变的是这中间好像加入了一种杂质。
是杂质么?
反正是上辈子的自己从未体验过的情感。
萧玑想不明白,满脸都是困惑。
他其实可以和纪清泉互相沟通,用传音来交代清楚很多事情,可他一直都没有这么做。他踏出过第一步,却很快退却了,总觉得在那么早说并不是好的时机。
如果纪清泉不信他怎么办?
可如果以后他再告诉纪清泉,纪清泉觉得他隐瞒,更不敢信他了怎么办?
他赌不起,只想着这个情况不如永远都不告诉纪清泉。
刚才纪清泉没有理睬他。
是讨厌他的这种教授方式么?是讨厌他很可能早已经满手鲜血么?那个几乎从来都是如圣人一般的存在,那个厌恶着战争,追求和平的纪清泉,会讨厌他么?
他有点心悸。
脑中的念头早脱缰,他甚至想起了夏褚。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夏褚,那人青年模样,身后雄兵百万,一身刺眼铠甲遮挡不住那双深邃的黑眸,轻飘飘看了他们一眼,手朝天举起剑戈,从上至下一划,那身后的将士便整齐划一冲向了敌人。
等再次相见,便是他跟在帝王身后,和夏褚以及夏褚的部下商谈着战事。
那样的夏褚,在纪清泉的衣冠冢前,从来不带任何的兵器。
夏褚说过,纪清泉不喜欢打打杀杀,也不适合打打杀杀。
他们是挚友,从未面对面说过话的挚友。
那自己呢?
自己这样将纪清泉的人生拐跑到别的道路上,哪怕有利无害,可这真的是纪清泉想要的人生么?他这样真的能算纪清泉的朋友么?
他从接触开始,心思便不纯,这样真的能算朋友么?
纪清泉说过,他是朋友了。
可……
越想越乱。
萧玑呆了很久,从自己的戒指里拿出了那枚面具。他手指摩擦着这个面具,摸着面具上已经干了的墨迹,眼神里全是复杂。
他不想被纪清泉讨厌,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
一寸一尺都不想。
这一刻,他对于未来的夏褚,竟是有着嫉妒的情绪。嫉妒纪清泉完全展露在了那个青年面前,嫉妒那个青年陪着纪清泉走了接近一生的时间。
他这回同样晚于了那个青年。
将面具戴到脸上,萧玑躺着,没有修炼,到后来觉得那么想来想去太过不符合他平日的x_i,ng格,干脆清空了自己的大脑。
只是清空大脑后的时间,让他觉得很是空虚。
世上仿佛只有他一人。
孤零零。
没有人能拉他出来。
…………
纪清泉再次醒来,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一阵酸软,是舒坦的酸软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丹田,丹田里那朵红莲开得特别好,美艳得很。还多了两个花瓣。
入室三层了。
如果修真都和他这个速度,哪里还愁悠元最高只有分神水平?他轻笑了一下,回想起昨天在厨房的经历。他看过金丝楠吃生r_ou_,也看过金丝楠换药时血腥的场景,其实他并不恐惧见血。
他恐惧的是夺去别的生物生命的那一刻。
只是经历了一次闭关,他现在的念头却变了,对生死有了一点感悟。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很难描述。有生必然会有死。
若是在斗争中,别人想要夺去他的生命,他会毫不犹豫杀死对方。在饥饿时,为了生存,野兽会毫不犹豫杀死猎物。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所有生物都是平等的,都是能共存的。
他如果钻进这个观念的死x,ue里,一生都逃不出来。他能够有机会想这些无病呻吟一般的问题,全然是因为他被保护得太好。
悠元位面最大的威胁来自于魔人的存在。萧玑会杀人无非是他是能冲在最前面的,而夏褚也是那样。这两个人很相似。
当然,还是有不少地方不一样的。
夏褚在他眼里太过早熟,x_i,ng格相处起来夏褚更像是一个长辈,有点像傅楚悠那个年纪的存在,平等却有着一定的分寸。而萧玑在他眼里,像是同辈,或者说是小辈。他会对萧玑产生同情共情,却不会对夏褚产生这种情绪。
看了眼时间,纪清泉一脸震惊:“这才过去了一个晚上?我一个晚上境界上升了两层?”
“恭喜呀。——杜玄灵”
“天赋好。——古大海”
“这五彩圣珠也挺好的。——乌九”
纪清泉低头一摸五彩圣珠,嗯,又是滚烫滚烫的那个样子。看起来昨天也非常努力在帮忙。他笑了笑,收拾收拾自己一身狼狈,终于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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