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像被烫到了一样飞快缩回手,他轻轻咳了一声,在九夷不解的眼神里匆匆说了声“我去去就回”,落荒而逃般地出了门。
片刻后,他又反身回来,有些尴尬地捡起落在桌上的钱袋,再一次匆匆离去。
九夷茫然地挠了挠下巴,觉得这和尚今天约莫是脑子不大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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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很快采买完东西就返回客栈,叫厨房帮他做了道烧j-i。小二一听表情就变了,显然把他当成了冒充高僧行骗的酒r_ou_和尚,接下来几天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等九夷能勉强在人形和蛇形之间顺利互换又耽搁了两日,第三日的清早,谢辞收拾好行李,把变回小蛇的九夷往袖子里一塞,下楼结账退房。
他们出城后,九夷在山林里变成人形,穿上谢辞给他买的衣服,于是一人一蛇变成了双人行,两人继续原本的路线南下。
谢辞计划往西南走,去十万大山和南疆走一遭,那地界素来神秘,j-i,ng怪传闻甚多,走一趟估计能有不少收获。
九夷自然没意见,听谢辞说十万大山有许多j-i,ng怪,更是比他还要兴奋。
他们在出云梦泽前路过最后一个村庄时已是暮色四合,谢辞便想在村里借宿一晚再走。
走进村庄他却发现了不对劲,不大的村落里十户九空,连炊烟也无,不闻狗吠,只有几只j-i鸭从土路上小跑而过,昭示着这是个有人居住的村庄。
谢辞在一户人家的院子前停下看了看,屋门大敞,还可以看到堂屋里桌上摆着的粗简饭菜,正冒着袅袅热气。
“这村子难道出什么意外了?”谢辞喃喃自语道,赶紧从行囊中拿出罗盘。
九夷一口吐掉了嘴边衔着的狗尾巴草,懒懒道:“老子没闻到同类的气味……好吧,我,我,我没闻到同类的气味!行了吧?”
九夷愤愤瞪他一眼,抬手指向一个方向,道:“不过我倒是听到了一些声音,那边。”
妖族听力过人,两人顺着九夷听到声音的方向走了足有小半柱香的时间,不知不觉天色已黑,他们走到了一个小湖边,可以看到远处火光交织,人影攒动,似乎是整个村的人都在这里了,聚在湖边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两人夜视能力都很好,自然不需要点火把,他们摸黑向那边靠近,嘈杂声渐响,人群中似乎是在争吵些什么。谢辞听不大清,于是问身边的人:“阿九,你可听见那些村民在说什么?”
九夷皱着眉仔细分辨,眉头越皱越紧,不确定道:“他们好像是在说……要烧死什么人……什么灾星、孽种什么的……”
“什么?”谢辞一惊,连忙加快脚步。
湖面黑沉,四野暝寂,更显得人群聚集处明亮又吵闹。随着距离渐近,谢辞分辨出女人的嚎哭和男人的怒骂,还有旁人七嘴八舌的争吵。
“王大牛!她可是咱们的女儿!你是不是人呐!”
“女儿?女儿个屁!这就是个灾星!克死了我娘和我儿子,谁知道下一个克死的是不是你我!”
“就是就是,大牛媳妇,这丫头确实不干净啊……”
“唉哟,她还说她能见鬼呢,吓死人了!我听我们家小子说,那丫头看到她弟弟身上趴着个吊死鬼,大牛儿子才活活被勒死啦!”
“你听听!”那个叫大牛的男人更加怒不可遏,“大丫这是中邪了!她身体里是个妖怪,得烧死她!”
女人大声嚎哭,撕心裂肺地喊:“什么中邪,你们才中邪了!兰儿是我的女儿,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啊!”
“哟……大牛媳妇这是不是也中邪了?”
“得是被妖怪给魇住了吧?”
“这灾星不能留啊,会害死全村的人的!”
湖边的枯枝堆已经搭好了,那个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孩子一边被她爹扯着往里拉,一边被她娘拉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阿弥陀佛。”
正在此时,人群外传来一声清朗的偈语,声音虽不高却压过了所有的吵闹声,众人顿觉仿佛一阵当头木奉喝,一时间都愣愣停下了动作。
白麻僧袍的年轻僧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这些一辈子只种田捕鱼的泥腿子,沉默又敬畏地望着这个气度不凡的僧人,还以为看到了神仙下凡。
谢辞合掌竖于胸前,缓缓环视一圈,和缓道:“众施主因何聚集于此,可有何烦扰?贫僧愿闻一二。”
还是村里的村长最先回过神来,老人诚惶诚恐地上前合掌躬身,磕磕巴巴地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这村民王大牛和他媳妇原来有一儿一女,老母尚在,家境在整个村里也还算殷实。可就在一年多前,王大牛的女儿大丫生了场大病差点死了,后来好不容易给救回来,一只眼睛却落下了毛病。
王大牛夫妇原本想女儿虽然坏了一只眼将来对婚事有些影响,可他们不穷,孩子长得也不错,想来也没啥大影响。可没想到,在之后的一年里他的老母和小儿接连横死,老母失足落水,儿子在井边玩耍时被取水桶上的拉绳勒住活活窒息而死,而他们那个生了场病后就变得有些古怪的大女儿,声称看到祖母和弟弟生前身上都趴着鬼,他们是被鬼害死的……
王大丫的言语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村子,引起了全村人的恐慌,在她又一次说看到爹爹的脖子上趴着个烧死的鬼时,这个老实巴交的可怜农民终于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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