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一栋足有45层的高楼,可是电梯最高却只能上到第四十层,剩下的五层不是不能上,却是只能自己用脚走上去。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设计。
白清娅双手c-h-a兜坐在天台的边缘,长筒靴最多只能遮住她的小腿,没有被遮住的地方被风吹得几乎像一块冰,呈现出青白、甚至略微有些发紫的颜色来。
但她好像不知道冷似的,两条腿在空中不停地晃啊晃,晃啊晃。
赵菱推开通往天台的那扇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情况。
她的动作顿了顿,表情好像有一些古怪,但是那古怪转瞬即逝。
关上门的时候,她已经重新又挂上了那副淡然的模样。
她问:“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呀。”听见声音,白清娅转过头来,冲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赵菱向前走了几步,没看她,而是把目光直直投向远处。
“下雪了……”赵菱把垂在身旁的双手塞进兜里,神情有些感慨:“很久没有看过这样大的雪了……真美。”她低笑出声。
她伸出一只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鹅毛一般大的雪花飘飘洒洒,从空中打着旋落下,悄悄飘落在她掌心——人体的温度到底还是高于雪花,不多时,那原本完整的雪花便在她掌心内慢慢融化成了一片水痕。
赵菱慢慢将手握成拳,遮住了那片水痕。
“说吧。”她的表情重新变成严肃的模样,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坐在天台边缘的白清娅,“你来到底是想做什么,或者……”
她顿了顿,“你想知道什么?”
白清娅还是看着她,“我想知道的,阿菱你心里头应该清楚。”
听了这话,赵菱勾唇,笑容有些玩味。
“没错。”她轻轻点头,“是我暗示了高铭,要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你身上。”
白清娅早就料到了这话里的意思,所以这会儿她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只是了然一点头,看似有些困惑道:“可是阿菱……你这样一说,不就等于向他表明你也参与到这件事中了吗?”
赵菱又是一笑,不置可否。
她突然转了话头,“当初你同我说过,如果要死,你要死在我前头,因为你不愿意让我先走,是吗?”
白清娅只是沉默看着她。
风吹得更大了些,赵菱的话被风吹得有些模糊。
她说:“那如今,你为什么不干脆实现你的诺言呢?”
白清娅眨了眨眼。
飘飘洒洒的雪花被风吹到了她的睫毛上,长长的睫毛挂着几片零散的雪花,看起来有些滑稽。
她抓紧了身旁的栏杆,慢慢摇了摇头:“因为我不懂……”
她是不懂。
这件事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状况?
为什么阿菱她……
要杀人呢?
白清娅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也许那个答案和她想的并不一样。
但这么久了,她一直无条件信任对方,没理由在这种时候——在这种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面的时候,她却要带着满腹疑问和被隐瞒欺骗的痛苦中,替对方去做一个了结。
她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做个明白鬼。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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