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觉辰站在原地没敢动,犹犹豫豫、底气不足地叫了一声曳哥。许曳别过头往后座那儿扬了扬下巴:“傻站着干嘛,过来啊。”宁觉辰偷偷望了一眼陆觉岚的脸色才轻手轻脚地靠过去。许曳注意到宁觉辰今天戴了他去年送的新护腕,黑色的,上面用白线纹了个勾。
九月十五号是陆觉岚生日,许曳跟他闹成这样也没忘记,在游戏里高价收了材料,做了一个多月任务,打了一件神装给他。宁觉辰是顺带想起来的,许曳给他买了一对耐克的护腕。
宁觉辰收到的时候没敢接:“为什么送我啊?”“傻啊,生日礼物,明天不是十五号吗?”许曳把东西塞进他手里。
宁觉辰好好收藏着一直没拿出来用过,许曳问过他好几次为什么不戴。其实宁觉辰是舍不得,这是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他以前连自己生日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前几天旧的那个白色护腕上不小心翻上了墨水,搓半天也没洗干净,这才不得不把许曳送的新护腕拿出来戴上。
许曳骑出去一段后猛地一个急刹,宁觉辰一头扎在他鼓鼓囊囊的登山包上:“……忘拿东西了?”“你药带了吧?”许曳问。
宁觉辰低头从包里把药盒翻出来拿给他看:“带了。”上次去照完胃镜,诊断结果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导致的慢x_i,ng胃炎,配了点药,但是主要还是要靠饮食调理。许曳每天监督宁觉辰准时吃药,管着他的早饭午饭,不准他吃太多太快,菜要荤素搭配,不能只点一个,饭量从六两砍到四两半。
几个月时间下来情况好转了很多,宁觉辰养胖了些,腮上能揪出一点r_ou_了。他是真的白,脸上一掐一个红印,许曳忍不住想捏他脸玩。
这学期一开学搞了一次摸底考试,宁觉辰估计是j-i,ng神太过紧张了,加上天气转凉有点受寒,本来好得差不多的胃病突然又轰轰烈烈复发了,考完物理在厕所吐得胆汁都出来了。许曳发现以后又拎小猫一样把他弄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
高二的十四个班都在校门口整队上车。45座的客车,他们班有49个人,宁觉辰在边上给许曳留了位置,结果眼看着队伍后面几个高个子的男生被匀到别的车上去了。
他站起来把占放到上排行李架上,转身正好撞上走过来的吴天,吴天嬉皮笑脸地看着他:“没别的位置了,我坐这儿了啊。”
宁觉辰皱了一下眉,没说话,僵硬地靠着窗坐下,紧张得绞紧了手指。当时分科能和许曳在一个班他已经觉得很巧了,没想到班主任还是冯峰,更没想到吴天也在。
这一年多的时间冯峰也挺不容易的,天天提心吊胆怕他俩对在一起又搞出什么纰漏。高一下学期两个人还真的干过一次架,吴天故意找茬说宁觉辰拿热水泼他,宁觉辰杯子里明明没水,而且是吴天伸腿绊他的,许曳知道了这事儿就忍不了了。
两个人在走廊里打架,被下来微服私访的校领导逮了个正着,一人领了个警告。后来宁觉辰就尽可能躲着吴天了,他当然没有自大到认为许曳是为了他出头,他顶多算个导火索,算个可以发作的借口。
他不想再给许曳提供借口了,许曳骨折的地方刚长好,宁觉辰怕许曳没轻没重又把手臂玩坏了。
车开动的时候吴天刚放好行李,他摇摇晃晃地站着,手里拿着一瓶芬达。他一边坐下一边拧开盖子,整个人半真半假地往左边一歪,大半瓶饮料瞬间淋在了宁觉辰身上。
吴天嘴里说着道歉的话,语气里却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滑了,你穿我的吧,我帮你洗。”
宁觉辰知道他起的什么心思,夏天的时候宁觉辰不止一次听到过吴天在走廊和人议论他,说他大热天还天天裹着件长袖,身上肯定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说不定是皮肤病,还会传染。
宁觉辰假装没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假装没看到他们或嫌恶或戏谑的眼神。他低头从他们身边快步走过,隔着护腕紧紧捂住自己的右手。
宁觉辰想到这里僵着脸把吴天推开,用纸巾随便擦了一下身上的饮料,然后站起来:“冯老师,我有点晕车,可以和前面的同学换个位置吗?”
他换到了第二排靠窗,半边衣服都s-hi透了,又黏又冷的贴在身上。宁觉辰很心疼地摸着新护腕,那个雪白的勾上沾了饮料,有一半被染成了橘黄色。
四十多分钟后,车队抵达了社会实践基地。许曳从那辆车上下来,远远地就看见宁觉辰半边身上弄脏了,他走过来摸了一下,还没全干:“干嘛了这是?”
宁觉辰被郊外的冷风一吹,缩着身子打了个寒颤:“就翻了饮料啊。”
许曳皱眉看着他:“你喝冷的了?胃受得了吗?”其实许曳从来没见过宁觉辰喝白开水之外的饮料……
“不是我喝的。”宁觉辰岔开话题,“这里是几人间啊?”
之前十三中的军训也是在这儿搞的,那时候宁觉辰还没来菁城,这是他是第一次来这个基地。许曳伸手掐了一把他冻得粉粉白白的脸:“想得美啊,大通铺,四十人间吧。”
男生寝室在东面,女生寝室在西面。他们班被安排在三楼,房间很宽敞,有三个教室那么大,摆了四张大通铺和两组柜子。宁觉辰找了个最角落的床位,往门口张望,等许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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