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元非晚一早就知道她刻意接近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没影响到自己、又或者是没触及到底线,元非晚都能装作没察觉。但她把这件事捅到太后那里,那么,前头的交情(如果有的话)就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自作孽不可活?
不知道怎么地,花凌容心里闪过这么一句话。虽然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和元非晚是朋友,但此时听了这句话,心就和坠了重物一样,直往下沉——
元非晚是什么人?面上看着一派春风、和煦温柔,但真狠起来,那可是人人都望而生畏的!而她在刀尖上舞了这么久,最终还是掉下了深渊!
见花凌容抖得几乎要筛糠的模样,元非晚都快怀疑主动告状的那个人不是花凌容而是她自己了。“看在你最终还是没说的份上,本宫就奉劝你最后一句。”她微微坐直身体,理了理袖口,像是准备离开。“安分地过日子。”
花凌容那叫一个委屈啊……难道是她不想安分地过日子吗?她多努力啊!问题是萧旸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越想越委屈,最后真哭了。眼泪一滴滴地汇聚起来又落下,砸在亭里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元非晚观察力一向细致入微,对方这么大的反应实在不能说没看见,不由有些头疼。所以说她最不喜欢和娇滴滴的官家女打交道了,动不动就哭,反衬她才像个恶人。
得,既然这样像,那不如就做个彻底好了!
“你在本宫面前如此,又有什么用呢?”元非晚不疾不徐地往花凌容心上补刀,“本宫又不是男人,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
这话说得直白,花凌容哭得更伤心了。“我也知道啊!”她抽噎着说。要是元非晚对萧旸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意思,她就算拼了x_i,ng命也要冲上去画花元非晚那张祸害脸;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自己哭!“可我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
这事儿元非晚可帮不了她。若是花凌容不爱萧旸,那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换句话来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管那个闲事做什么?
仿佛要缓解此时的尴尬,有宫女急急地走来。“燕太妃娘娘有事请王妃娘娘移步。”
花凌容哭了有一阵子,但好在她低着头,没让泪水弄花妆容。所以此时,她拿出手巾擦了擦眼角,就和没事人一样回道:“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元非晚瞅了瞅人,觉得除了眼睛有点红之外,花凌容的模样还能过得去,也许能糊弄住燕太妃。“既然燕太妃有事,你就先过去吧。”
就算是花凌容,也不得不再一次承认,元非晚就是比她强,而且强得多。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淡定从容,活脱脱一个母仪天下的典范。“那……臣妾告退。”
元非晚点头,然后继续往榻上一靠,眯眼养神。但等花凌容走到亭外时,却听到上面突然传来一句很轻的话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能伤害你的人一定是你爱的人?”
花凌容的步子一下子就刹住了。元非晚这是对她说的?
就在她在继续走和继续听之间犹豫不决时,她又听到了第二句:“女人的人生价值,可不是仅仅依靠男人的爱来决定。”
花凌容真顿住了。她似乎什么都没明白,又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踌躇再三,她又朝着亭子方向行了个礼,就转身跟着宫女离开了。
谷蓝站在元非晚边上给她摇扇,什么话都听见了。此时见花凌容背影消失,她才小声道:“娘娘,您为什么要说最后那两句?”
听出这话里隐含的不赞同,元非晚差点要笑出来。“不过是顺口。”
花凌容都敢到太后面前告状了,还不如拿出同样的魄力来,甩了不爱她的萧旸呢!这事儿左右是萧旸的错,皇家能拿她如何?自己外祖还是个王,再嫁也不成问题啊!
谷蓝还是撇嘴。因为要她看,她觉得给自家主子制造麻烦的人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就让泰王和泰王妃相互祸害去吧!
不过元非晚不这么想。“本宫知道你想什么。但本宫可是皇后……”她略微拖长音,“如果闹大,以后还是要携同宗正卿一起解决。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来个痛快一刀,把这乱麻斩了。不然,没完没了也是挺心烦的。”
至于和离后萧旸的名声如何,那就不在她考虑范围内了——这可是此事真正的罪魁祸首!自己找的死,就要让他自己受着!
谷蓝脸色顿时y-in云转晴。“那倒也是!娘娘果真神机妙算!”
这类赞美听得太多,元非晚都免疫了。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她的愉快心情:“还不让人去端点时令水果上来?本宫说得都嘴干了。”
换做别人很可能腹诽——您这才说了几句话啊?但放在身为元非晚脑残米分的谷蓝耳朵里,她立刻就检讨了自己的过失:“是婢子的疏忽,婢子这就去拿!”
在花凌容往含章殿去的当儿,两仪殿的气氛也愈发剑拔弩张。原因别无其他,就是阿诗那社尔一口咬定,他要说的事情只能告诉萧欥本人,其他谁都不行。
闹半天还是这结果,魏群玉实在没什么耐心。“既然如此,陛下,”他向萧欥建议,“不若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众臣不由面面相觑。算了?他们魏太傅说算了?一定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个意思吧?
果不其然,魏群玉话还没说完。“以如今的形势,咱们大盛稳居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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