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角枭惊异地瞪大眼。
“皇上本无心争夺靖国帝王之位,可是这拼死救他的少年给他太深刻的印象,致使他改变主意,不惜铲除一切,也要当成皇帝。”
“可是……”欧阳低下头,语带苦涩地说:“那个少年不是来保护王子的,他是领了大皇子的重金,来取王子人头的,那日相救,不过是为了影守的规定——猎物必须死在自己的手里!我父亲根本不知道,那位少年才是真正的剠客!”
“啊——”角枭猛站起身,在这双重暗杀之下,他看到了皇族斗争的y-in险狠毒,人心的狡诈,他打从心底同情皇上,而越是想着影守、杀人、鲜血等等字眼,在他的体内的景象就犹如万江翻滚,心乱如麻得前额都冒出豆大的汗珠!
“角枭!”
欧阳忽然一把抓住角枭的手臂,语调急促,又像在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办?你是皇上唯一心爱的人,我从未见过皇上对谁用情如此之深,难道是皇上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你是救他的少年……”
“你在说什么?”角枭反抓住欧阳子鑫颤抖的臂膀道:“我是救他的少年?”
“角枭,当年赛族长在沙漠救下的刀伤少年,那影守刺客——就是你啊!”欧阳悲恸地说道:“血无影知道你任务失败,被奕族收养的事,但不知为何他毫不干涉,后来瑞公公和他离开了,我想跟上去,没想突然从身后窜出一个蒙面人来!”
接下来的话,角枭一点也没有听进去,他整个人怔怔的,耳旁轰鸣不止:“我曾是冷血刺客,而且还要对皇上下手!”
“糟糕!”欧阳想到什么似地惊叫一声,他大力摇了摇角枭的手臂,像要晃醒他一般,说道:“瑞公公是荣贵妃的心腹,他带走血无影,一定是来指证你的弑君之罪,你最好立刻出宫藏起来,皇上那里我自会交待。”
“弑君。”这诛连九族的重大罪名,总算让角枭清醒了些,但是除了小时候经常做的关于黑影的噩梦,他依然不记得遇到赛普族长之前的事。
“弑君之罪可是连皇上也保不了你的,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再来翻案。”欧阳已开始盘算翻案的可行x_i,ng。
“不。”角枭沉吟道:“我不会离开这里,事情还没有彻底弄清,如果我就这样走了,会被人说是畏罪潜逃,到时候,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因我受到牵连,而且弑君罪名非同小可,就算我逃得了皇宫,也逃不出靖国。”
欧阳想要说些反驳的话来,可是显然角枭说的更有道理,只是皇上那边……
“角大人,热茶,还有干净衣物。”小喜子进来了,应该是听到欧阳的话,神情很是沮丧。
“欧阳公子,你好好休息,谢谢你为奕族做了这么多,接下来的事就请交给我吧。”角枭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发生多糟的状况,都不能连累到欧阳公子和奕族族人。
入夜,暴雨终于停歇下来,但满天乌云遮蔽着昏暗的月亮,害得巍峨宫殿黑魃魃,深广的园林亦y-in沉沉的。
角枭靠在靖德殿敞开的窗边,手中拿着宰相大人要他帮忙整理的文书,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就连郢仁靠近了都浑然不觉。
“累了吗?”郢仁在角枭耳边低语着,手臂出其不意地揽上角枭的腰。
“唔……不累。”角枭先是一惊,然后又思绪万千地看着皇上碧蓝的眸子,心想:“我见过吗?这双迷离深邃的眼眸,倘若见过的话,一定忘不了吧?”
“枭。”怀揣心事的角枭,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情,郢仁定定地凝视着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吻了下去。
“嗯?”角枭一愣,但没有低头避开郢仁温柔的亲吻。
“你在这里站太久了,都有雨水的味道了。”角枭的顺从,无疑给郢仁极大的鼓舞,他更抱紧了角枭,低头吻他额前的黑发道:“现已经是深秋,你会着凉的。”
“草原上的秋天更冷。”角枭重又看着外面,或许该说,沙漠的黑夜才是最冷的。
“今日的你怪怪的,发生了什么事吗?”尽管角枭只是轻轻皱了下眉,也没逃过郢仁的眼睛。
“没有,我可能真是累了。”角枭感觉到皇上把脸埋在自己颈窝里,表达着深深的依恋,他搭在窗台上的手,不由微颤着伸向紧抱自己腰间的御臂,但才碰到明黄衣袖,便受惊似地缩了回去。
“皇上,欧阳宰相求见。”一太监在殿外通报道。
“进来吧。”郢仁不舍地放开角枭,欧阳宰相进来了,手中拿着几卷历史文书,道:“皇上,您要的东西,老臣都带来了。”
“很好,放在桌上。”这些文书详细记载着靖国两次『二皇共临天下』的史实,郢仁需要借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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