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自诩花花公子多年,此刻受他讥讽,心里颇想扳回一城,低声反驳:“男人有什么意思?”继而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可我认识个朋友,我料想他是知道。”
文寿一听,尚喝着佐汤,眼睛一亮:“是么?什么朋友?可否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雷蒙顿时觉得自个儿又乘了上风:“文,‘这些个事’,你不是不乐意听吗?”
文寿看他关键时候跟自己摆谱,颇想揍他,但又想自己有求于人,只好顺毛捋了:“我这不是个小chù_nǚ么?”
雷蒙听到这话,乐得放声大笑:“可以是可以,我引你去见他,”他接着向后靠了椅背,一本正经:“不过你得告诉我,‘孙子’是什么意思?”
文寿一楞,梗了会儿舌头:“意思就是好宝贝儿,好兄弟。”
雷蒙看他的表情,揣测出了大概,笑着回应了:“很好,那么你一直是我的好孙子了。”
文寿万没料到雷蒙这时候倒机灵起来了,他脸上红白不接,觉出今日是彻底尝到自掘坟墓的坏处了:“不必,都是孙子,客气了!”
雷蒙口中的那位朋友,不久便由雷蒙牵线,在一间咖啡厅内与文寿见面了。
该名朋友是意大利人,他见了文寿,毫不掩饰地打量上下,开口说话,有着浓重的意大利口音:“你就是文寿。”他伸出手,自我介绍一番,名字奇长无比,将文寿听得一愣,最后是雷蒙笑着打断了他,说是叫乔万。
三人在咖啡厅的僻静角落中落了座,一张小圆桌,围成三足鼎立之势。这地方临近窗边儿,有些阔叶植物遮掩着,仿佛连留声机的音儿也隔绝了。
闲聊许久,待到咖啡端了上桌,乔万这才开门见山,语气不善:“雷蒙说你在床上会晕过去。”
文寿端着咖啡,手一抖,险些洒了:“只是担心,我体质不足,不知有什么办法解决?”
乔万仿佛见怪不怪,镇定道:“办法是有的,足以短暂解决问题,只怕你们中国人接受不了。”
文寿不由好奇:“什么办法?”
乔万面不改色地端起了杯子:“壮阳药。”
这个词有些生僻,文寿反应了一时,等他想起来,脸就不由得有些红,喃喃道:“这个……”
雷蒙一拱乔万的胳膊肘:“别小看他,他才不是什么留辫子的中国人呢。”乔万经他一撞,脸上的表情才松动了一些,扭脸对文寿开口道:“我听说中国人爱吃些奇怪植物用来禁欲,我劝你趁早停下。”
文寿不知他这误解来源何处,却也忍不住红着脸笑了:“谁说的?吃那玩意儿做什么?”
乔万并不回答这茬,只一本正经道:“你如果确实需要药品,可以来找我。”文寿的心中这时才回过味儿来,揣测这个乔万可能是个做生意的主儿。
雷蒙在一旁吃吃喝喝,推波助澜:“文寿,试一试嘛!”
反倒是文寿,这时既知有了办法,不慌不忙起来:“那么,好不好用?”
乔万并不正面回答,只道:“最近几天已经卖空了。得等下一批。”
文寿前倾着身体一笑,接着伸出手与乔万握住,算是答应了。然而他这手并未松开,反倒是将乔万拉了过来,附在他的耳朵边,喃喃地说了些话。
乔万一听,回过脸,仿佛警觉地瞪着文寿,思索了一番,也低声地回应了。
二人在这厢悄悄地嘀嘀咕咕,搞得雷蒙很不高兴:“喂!不要忽视我!是我让你们见面的!”谁知此二人对于雷蒙的抗议并不在意,垂着头,神神秘秘地交谈许久,而后才双双抬起了头。
“你们在说什么?”雷蒙扯着乔万,眨巴着眼睛问道。
乔万任他抓着,伸手将头发一拢,第一次微笑了:“没你的事,小chù_nǚ。”
文寿啜了口咖啡,心里好笑:他总算是知道雷蒙这口头禅到底是跟谁学的了。
这么一番交流完毕,乔万对于文寿的态度仿佛是缓和了一些,三人坐在椅子上,又漫谈了些琐事,这才起身准备离开了。
几日后,乔万经由雷蒙之手,将药给了文寿。文寿端详这个药瓶,瓶身上并未标注有用信息,打开一看,不过是些黑色的药丸。雷蒙看他脸上好奇,不由得笑了:“祝你好运!要是好用,记得告诉我!”
文寿拧了他的脸一下儿,将药揣在了兜里,这心不由自主地,竟有些雀跃了。雀跃归雀跃,他暗自想:光这药,肯定是不行,再怎么着,我得自个儿锻炼锻炼,否则成了药罐子,真是贻笑大方了。
第十七章
近来天气转暖,关鸿名在床上的阅读时间也就延长了。
他的《浮士德》快被他给翻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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