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力气,两个文寿也比不过关鸿名。文寿轻轻地握住了大哥的手腕,将书藏到了身后。他盯着关鸿名的眼睛,这眼睛一如既往的有着笼烟罩雾的灰白:“是‘你’。”
关鸿名的脸与他凑得近,文寿便将鼻尖贴了过去,仿佛小兽般地去蹭关鸿名的脖子:“大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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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鸿名被他蹭得发痒,推开了他的脸,笑道:“原来在这等着我!你要是这样去蹭姑娘小姐,是要被笑话的。”
文寿为大哥的不解风情折服了:“姑娘小姐……我只对大哥这样罢了!”
文寿没有撒谎,他在女人家的面前向来是坦荡丈夫、翩翩公子的形象。他在学院里将个绅士做派学了十成十:彬彬有礼、若即若离、隔靴搔痒——女人们看起来都是吃这一套的。
但文寿心里清楚得很,这些个招数对付春心少女是有余,对付大哥就不行。若是他对大哥耍什么三十六计欲擒故纵,大哥这个木奉槌脑袋,说不定一溜烟儿就跑掉了。对付他大哥,拐弯抹角的还是不管用。
尤其是关鸿名继续若无其事地微笑道:“如今当然是只对我这样,往后娶三十六房姨太太,嗬,将她们横排起来,能当床睡呢。”
文寿抓住了大哥的手,将大哥的脸掰着正对了自己,义正言辞:“大哥,我以后不结婚了,你也不要结!就我们两个,干什么都行,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关鸿名觉得文寿还是个小孩子脾x_i,ng,又缠人,于是又如孩提时漫不经心地敷衍文寿道:“好吧、好、好。”
文寿大喜过望,抱着关鸿名的肩膀来回地摇。
谁知关鸿名以为他是找不着女友,现如今暂时急了眼,于是又贴心地补充道:“外国的女人和中国的女人不同,你要是追求不到她们,就猛烈些,撒泼打滚,若是中国女人,就讲究细水长流。”
文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个j-i,ng心策划的告白场面,最终以关鸿名的愣头愣脑结束了。
文寿听了,心里酸溜溜:“大哥,你很明白嘛。”
关鸿名听了这话,先是左右一看,附近无耳,才低了头,叹了一声:“父亲在金小姐身上,这些年细水长流,已是花了不少了。”
文寿头一回听关鸿名的嘴里蹦出这个名字,不由坐直了身子:“啊?金小姐?”他略一思索,想起了爸爸常常提起的名字:“金飞燕?”
关鸿名自顾自地说完:“我今日看父亲的私账,结余几乎是少了两成了。”
两成!文寿的心里一紧:“金飞燕,她是那个、那个唱戏的?”
关鸿名吸了一口气:“早就不怎么唱了。父亲给她钱,她自己到处去花,”关鸿名皱起了眉头:“我上次在东街见她,要我叫她金太太。”
文寿警觉地抓住了关鸿名的手:“那爸爸这是……”
关鸿名的眉头皱得愈发的紧,凝成了三道沟壑:“我看是了。”
金飞燕何许人也,乃是往日里三春班的台柱子,又因如昔日赵飞燕一般,体轻能为掌上舞,才起了这个名字叫飞燕。再往前,大约是叫金七九之类的土名。
金七九生得娇小可爱,腰肢盈盈一握。她在台上唱红娘,转着棋盘,小脚一踢一踏,金玉头钗来回地荡,s_ao得人心里痒痒。她这劲儿当然不是对穷小子使,谁有钱,谁有势,金七九在台上的眼珠子不是白转的。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关爷便化龙。算起来,关老爷捧了她近有一年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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