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皇嗣的事重在皇嗣不是皇後,只要将来有个人能继位,朝中也就太平了。熙仲的这个儿子是正统嫡孙,也聪明,是最好的人选。他一个在外头飘荡,身边带个这麽小的孩子总有不便,再如何,宫里总是能照顾得更好。何况以这孩子的x_i,ng子,和这些年在外面的见识,或许又能成一代明君也不一定。这些他也明白,他也说了,这皇位让熙烨来做本来就有些为难他,也是他亏欠他的,所以就让我把孩子带回来了。谁想到你们怎麽那麽心急,本王要是再晚来一步,你们是不是就跑了?都磨了快二十年了,这时候倒知道急了?”
辰王爷把缘由一一道来,还不忘教训他们几句。
陆恒修细细听著,待他说完,便问道:“按规矩,当年陛下如果不继位,承接大统的该是王爷您吧?”
辰王爷料不到他有如此一问,脸色一僵。
陆恒修不以为意,继续问道:“如若陛下和我真的走了,新君按理也是王爷您。您何苦再千辛万苦把熙仲找出来?”
犀利的问句下,辰王爷咳嗽一声,含糊道:“这个……呵呵,有太祖皇帝、太宗皇帝、文宗皇帝等等和我大哥这麽多个圣君在前头,本王哪能比得上呀?陆相您说是不是?”
见陆恒修不信,只得苦笑道:“陆相,本王能看出您,您就看不出本王麽?嗯哼,那个……那个谁您也知道,脾气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本王比陛下还难呐。你们年轻,身子骨好。本王都一把年纪了,哪里经得起这麽折腾,您说是不是?再说了,你们现在……本王也出了不少力,是不是?怎麽著也是我侄儿啊……呵呵,呵呵呵呵……”
“若熙仲无子呢?”陆恒修道,这一关过得实在是侥幸。
“赌的就是各人的造化呀。”辰王爷微笑,“你们的运气,也是本王的运气。”
宁熙烨也听见了,放开了孩子,转过头来对他说道:“别说的你那麽好心,当年要不是你千方百计地骗著我,朕哪里会落到今天这样?”
“笨!”小东西戳不到他的额头,就用力扯了扯他的衣袖。
“你才笨呢!”宁熙烨回头瞪了他一眼,继续对辰王爷说道:“咱们说好的,你帮著朕,朕也不亏待你,明天早朝朕就把方大人召回来。”
“怎麽要明天,现在下旨不成麽?”辰王爷怨道,“本王当年低估你了,别的事迷糊,这种事你怎麽一点都不糊涂?”
“丞相教导有方。” 宁熙烨揽著陆恒修得意地笑,“这麽多遍的帝策朕可不是白抄的。要不,皇叔您也回去抄几张?”
尾声
这一年除夕,瑞雪飘飞,宁宣帝於广极殿夜宴群臣及各官眷。
檐下有琉璃灯迎风摇曳,熠熠如地上银河。九臂缠枝灯下,珠翠绕席,金银闪耀,满堂富贵。
依旧请了戏班在殿前表演,大红吉服的小生,头蒙喜帕的花旦,羞羞怯怯唱一出洞房花烛。风声、曲声、笑声,嘻笑玩乐,怕是九重霄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宁瑶郡主与徐状元夫妻情浓:“他待我很好。”偷眼看他,红煞了一张粉脸。
哄笑声中有人忆起,当年是谁,也是这般小儿女情态让众人一直取笑到了三月後。
陆家二少n_ain_ai顺利产下一儿一女一对龙凤,繈褓中两张一摸一样的小脸露著一摸一样的笑。众人抢著来抱,羡煞了一众儿女未成亲的。
刚册封的小太子也来凑热闹,歪著头打量著小婴儿,忍不住伸出手戳戳他,小婴儿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
“定下来给你做媳妇好不好?”宁熙烨笑著问他。
陆恒修在他身边低声道:“这个是臣的侄子,小侄女是另一个。”
“笨!”小太子冲他翻一个大白眼。
凌晨时,街上寥寥无人,从酒宴上偷溜出来,牵著手走在无人的街上,谁也不说话,寂静得能听到门内人的鼾声。
老伯的小吃摊还亮著昏黄的光,坐下来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面,温暖而美好。
春风得意楼前依旧很热闹,春风嬷嬷楼上楼下脚不沾地地跑,见了他们就挥著手绢来招呼:“啊呀呀,两位公子怎麽来了?不是听说宫里设了宴麽?哎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人多有什麽好?来来来,进来进来,嬷嬷给你们找间房,保管又安静又好。什麽?没带钱?这个……那个……哎呀呀,我命苦啊,我的飘飘啊……我养了她这麽多年,又是学穿衣打扮又是学琴棋书画,居然、居然抛下我跟各穷书生跑了!哎哟,我命苦啊……您看看您看看,我这春风得意楼的生意少说也少了一半呀……哎呀,王大爷呀,好久不见了,可想死我们家小红了……”
两人相视一笑,牵著手继续往前走。
“恒修,等小鬼长大了,朕就逊位,我们一起太太平平地过日子。”
“好。”
“恒修,等朕逊了位,朕也在巷口摆个小吃摊,专做馄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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