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口中发出尖啸,在路上摇头甩尾,沈清秋决意把它引出人流密集处,飞身跃上蛇头,只要方向不对、或者要撞到行人或者民居,沈清秋就用扇子在它头侧一戳。这蛇鳞片有如铠甲,在地上爬行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沈清秋常常要在扇上灌注大量灵力,才能让他改变方向。就这么勉强驾驶着它朝镇外滚去。
楼里的姑娘收了钱,办事尽心尽力,也不知煮了多少雄黄酒,那气味被风一带,远远飘散。好容易来到一处山脚下,这味道还从上坡源源不断地传下来,巨蛇被这气味熏得难受,又被沈清秋戳戳捅捅骑了一路,筋疲力尽,再也爬不动了。
沈清秋见已远离城镇,这才跳了下来。巨蛇有气无力,耷拉着脑袋,蜷成山路十八弯。沈清秋道:“虽然我对填坑很有兴趣,不过对移民魔界不感兴趣,而且眼下已焦头烂额,既然你也不能解天魔血,报恩甚的也就不必了。喜之郎,再见!”
他生怕酒味过了,竹枝郎变回原形又放出一堆蛇来缠他,跑得飞快。在下一座规模稍大的城中找了间十分可靠的连锁店铺,租了一把飞剑。
是的,没看错,的确是租的,就像出租车一样,仙剑是可以租的。而且价格非常之公道划算!
总而言之,还是用了竹枝郎的钱,沈清秋双手合十感谢这位仁兄一番,御剑向苍穹山派飞驰而去。
不过半天光景,一座十二峰高低错落、延绵起伏的苍翠仙山出现在云海雾浪中。
久违了。苍穹山。
沈清秋默默把刚才脑海里冒出的春山两个字划掉。
苍穹山派外设有空防结界,非本门仙剑不得未通告入境,擅自入境即被打偏轨道,沈清秋便在山脚停下,把飞剑遣回去,顺便换了身衣服,弄了个斗笠来戴戴。
山下小镇常有修士往来,今天却没看到多少,沈清秋正微觉奇怪,有人问道:“这位仙师,您这……可是要上苍穹山派去?”
沈清秋点头。那人又道:“现在去,不大好吧?”
沈清秋心一紧,问道:“怎么个不好法?”
那人与其他几人面面相觑,道:“您还不知道吧?这山上,已经被围两天了。”
过山门,上登天梯,居然连一个守山弟子也没有遇到,沈清秋心中不祥预感越发强烈,一跃数阶,飞奔而上。越往上走,越能看清,穹顶峰上好几处天空都浓烟滚滚,夹杂电闪雷鸣。
穹顶峰之巅,狼藉一片,火烧山林,冰锥满地,檐角塌毁,看来经过了几场恶战。穹顶殿外,阵营分明的双方正对峙着。一方是人界修士,有站有躺,木清芳穿梭其中忙碌。另一方是身披黑铠的魔族士兵,黑压压呈排山倒海之势。虽然似乎暂时停战,可只要有人剑多出鞘一寸,势必重新引爆空气中的火药味。
看来洛冰河已经不屑于掩饰身份了,沈清秋并不惊讶。原著洛冰河暴露自己血统,也差不多是这个阶段。魔族上位之势已成定局,幻花宫也从里到外都被他洗脑,整治得服服帖帖。站稳脚跟,自然不需再遮遮掩掩。只是正式撕破脸皮的前景提要不同罢了。
峰上弟子虽都必须穿校服,但也有不少成名修士不必受此拘束,沈清秋一身格格不入的装束倒也没人太过在意,他挤到殿前,往里张望。
岳清源闭目而坐,柳清歌在他身后,手掌与他背部相接,两人身体四周灵力波动似乎不太稳定,恐怕都情况不好。再见这两位掌门师兄和倒霉师弟,他们貌似是被自己坑成了这样,沈清秋心生内疚,再一转头,呼吸滞了滞。
洛冰河沉沉地站在大殿另一侧。
他穿玄色,衬得皮肤白得透明,眼睛极黑,却又极亮,表情冷淡,周身气场却给人一种焦躁不安的感觉。漠北君立在他身后,虽然是副手的位置,却微微昂头,宛如一尊理所当然趾高气扬的冰雕。
岳清源忽然睁开双眼,齐清萋急道:“掌门师兄,你……无恙吧?”
岳清源摇了摇头,望着洛冰河,道:“昔年魔族攻上苍穹山派,阁下作为抵御魔族的一份子迎战,你师尊更是以一身护下整个穹顶峰,不想今日,却也是你率领魔族,将苍穹山逼至如此境地。”
洛冰河淡淡地道:“若非贵派逼人太甚,我也不想这样。”
齐清萋气极反笑:“哈,哈!苍穹山逼人太甚,真该让天下人来听听。你这白眼狼叛出师门、忘恩负义倒也罢了,逼自己师尊在面前自爆,之后连死人都不放过,拿他尸体不知道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现在倒反咬一口,究竟是谁逼人太甚?!”
洛冰河对她的嘲讽充耳不闻,漠然道:“下一个是谁?我要摘这题字了。”
沈清秋一惊,抬头望去。洛冰河说的题字,指的正是穹顶殿中,高悬在上的横幅牌匾。“苍穹”二字是苍穹山派祖师之一亲手所题。年岁久远,意义非凡,相当于苍穹山的一块脸面。谁要摘了这题字,就相当于是扇了苍穹山的脸一巴掌。当年纱华铃贸贸然率一众武将围上穹顶峰,打的就是把这题字摘回魔界耀武扬威的主意。
齐清萋道:“你要战便战,一会儿烧个洞府,一会儿毁一座山门,现在又要来摘这题字,算是什么意思?零碎折磨不肯给个痛快?”
岳清源道:“齐师妹稍安勿躁。”他站起身来,虽处劣势,神色却稳如泰山,不乱军心,道:“清秋师弟的仙身已安置在殿内,他是我苍穹山的人,更是清静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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