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等候的援军一直不到,单靠第5军自己的力量不足以突围,难道就要被全歼在这里了?
吧唧了一下嘴里的糖块,李虎用手揉了揉右眼,‘c,ao,老子这回要是就死在这里了,qín_shòu……’
这时,太阳彻底挣脱了地平线,猛的一下跳了出来。伴随着那照s,he过来的第一缕霞光,头顶上响起的,是飞机引擎的轰鸣!
“轰轰”的声响中,一发发黑色的炸弹被扔了下来!
反的,所有人都扑倒在地上。但奇怪的是,这些炸弹并没有爆炸,反而是从中冒出一股股的浓烟来。
有人开始剧烈的咳嗽,“毒气弹!毒气弹!!”,人们用衣服捂住嘴巴,发出惊慌的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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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司令坐在办公桌前,手上夹着一根烟卷,“委员长的电话还接不通?”
“卑职一直在试。委员长办公室依旧答复说外出不在,处长、孔院长、张群等各方都打听过了,还是联系不上委员长本人。”
谢远曲起指头弹了弹烟灰,用拇指抵住额头,“这是在躲着我。”
“司令,这……咱们的第9军还在滇越公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那边的66、32两个军再不赶去救援的话,第5军就完了!”
谢司令原本是靠坐在办公椅上,此刻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步的在房间里开始踱步。
他是个挺拔的高挑个子,长而笔直的双腿,但走得快了,便能看出左腿有一点缺陷。
沿着窗边来回走了几圈,谢司令终于停下来,立在窗边,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去,拍电报给在南京的汪兆铭,电文内容空着……记住,用下面桂林市长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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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室寂静。谢远猛的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话筒,却又等了半响,才拿起来,“喂。”
“谢司令长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委员长英明。卑职的意思,委员长必定清楚。”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响,末了,那个宁波口音的声音说道,“贤弟,愚兄并非故意打压于你……第5军被困,援救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实在是得不偿失!”
“委员长英明,那卑职也就开门见山。第5军是卑职的老本……如同x_i,ng命,卑职输不起。”
话筒里又是半响沉默,“民族危难当前,个人利益应当放在后面。”
谢远在电话这头笑了笑,“委员长洞察秋毫、慧眼识人,您觉得卑职会把个人利益放在前面还是后面?”
电话线那头的委员长沉默了半响,再开口时,话语中竟然有几分诚恳的推心置腹,“你我二人斗了多年,我了解你。别的不说,这个国家,你舍不得。”
谢远紧紧的咬住牙关,从牙缝里慢慢的滑出来一句,“委员长是笃定了谢某的爱国心,认定了我谢三就算吃了亏,也不会反?万一委员长要是错了呢?……滇越公路还在谢某手里……”
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说道,“大哥说得对,你我二人斗了多年,如今你救我,是吃力不讨好,赔本救对头。但如若不救,万一我真的反了……大哥,民族存亡与个人利益,您把什么放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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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又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谢远从办公椅上起身,把一张唱片放在留声机上。
从留声机内缓缓传出悠扬的曲调,
“家山呀北望
泪呀泪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哎呀哎哎呀郎呀
患难之交恩爱深”
在这甜美哀伤的旋律里,谢远重新回到座位上,把脸深深的埋进自己的双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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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黎明时分,电话铃声刺耳的响起。
“……”
“……谢司令,蒋某人原来看错你了……娘希匹的,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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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秘书轻轻推开门,走进司令办公室。
司令正坐在惯常的座位上,一脸的平静,“委员长已经下令让66、32两军全力救援第5军,你立刻去给他们拍电报,让他们做好准备,里应外合,一举突围。”
“是。”王秘书连忙躬身答应。
他抬起头转过身向后走的时候,不由得在心里嘀咕道,‘奇怪……司令今天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王秘书说不上来谢司令有哪里不对劲,但他确实觉得司令今天的模样有点不同。
房间里,谢远正立在窗边,上午的阳光照在他的头顶,里面夹杂着的根根白发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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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司令,刚收到电话,第5军已经成功突围!”
“好!人员伤亡如何?李军长他人……现在哪里?”
“伤亡严重,具体统计尚不清楚。李军长……据报他中了毒气,眼部失明……”
李虎躺在担架上的模样实在不大体面。黑瘦肮脏,破烂的军装,上面满是泥土和血渍。他紧紧的闭着双眼,但神色却堪称平静坦然,“说是老子中了毒了,老子会死吗?”
谢远手扶在担架边,听了这话,缓缓的,十指紧握成拳,但声音却是镇定如常,“祸害遗千年,你命硬,死不了。”
“c,ao,那就好……老子和那帮狗 r-i的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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