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门童大概从没见过穿成这样子的,犹疑片刻,终于还是拦了上来。
殷朝暮露出个温和的笑来,看着门童紧张得满面通红的脸说:“麻烦你带我去见你们经理。”
这个时候,以顾禺刚才的口气与嘈杂背景来看,只怕已惹出事端,经理多半正在场中调节。就是没有,殷朝暮也懒得和这些小童多说,这地方能被顾禺看上,做经理的多少还是有几分眼色,到时候交涉起来也方便。
那门童有些迟疑:“先生能告诉我有什么事么?”
“我找你们经理有些私事,如果三分钟后还看不到人,那我就走了。”
殷朝暮好歹也曾对过顾疏那样的顶级人物,遇上这等小事自然知道多说无益。果然那门童不敢废话,领着他就往里走,直到二层一处幽静走廊,才看到堵满了人,一拨儿染了头发刺了青显然是地痞混混;另一拨儿打头儿一个青年穿着开到小腹的黑绸衣,略长的发丝下一双狼眼闪着狠光,手里还掐着段儿烟,正是印象中锐气还没被顾疏削平的顾禺。
中间站着个法国人,黑色西装,轮廓深刻,周身气度倒是温文有礼。那门童小跑几步赶上去,悄声说了两句,法国人当下扭脸过来,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殷朝暮勉强看出他的诧异。
这时候对方混混头目似是不耐烦,上前猛地推了一把顾禺肩头儿,恶声恶气道:“顾大少,别人怕你大少爷,老子可不怕。实话告诉你老子刚从里面儿出来,没爹没娘的,早就不拿自己的命当条命,你顾大少若执意不让老子好过,管你家姓顾还是姓古,一样先要让老子痛快了才行。嘿嘿,顾少有家有口的,可别跟咱兄弟这帮亡命的计较。”
殷朝暮敛敛眉心,这些小流氓儿且不说是不是真的亡命徒,若真沾上也是个麻烦,对名声必定不好听。只是那家伙看来也不想和顾禺硬抗,才出言威胁,可若换个其他名门少爷或许还会怕他,顾禺这x_i,ng子是跟着来劲,你不说他还没什么,若真敢威胁,他豁出去也要拼一拼。
果然,顾禺拎了半截子烟吸一口,张嘴就喷在那混混头目脸上,神色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本少面前称老子?”
那混混被这一下激怒,什么都不顾一拳挥过来。顾禺刚偏头闪开,就被揪住后心猛地向后一扯,踉跄几步张嘴开骂:“哪个王八孙子……”就看到蓝色灯光下殷朝暮一双高挑的细长凤眼儿冷冷瞧着他,s订做米白色西装西裤,细碎的半长发覆在额前,一张脸大病初愈白得没半分血色,往日那份温润怯懦都不见,只剩下浑身慑人的冷冽。
顾禺一时竟被怔住,说不出话来。
殷朝暮从右胸口袋里抽出银丝绣线绢帕轻轻拭了拭手,一边懒懒抬起眼皮。他本就身高近一米八,港岛人普遍较矮,那混混还不足一米七,此时殷朝暮从上看下来,便给在场众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凌人错觉。
“刚从里面出来,嗯?没爹没娘一个人,嗯?”殷朝暮笑笑,那笑轻轻缓缓,就像刚刚冲门童一笑那般温柔,“既然连个背景都没有,那顾禺你还跟这种人废什么话,直接再送他进去一次就是。”
第3章 死后重生(三) …
“既然连个背景都没有,那顾禺你还跟这种家伙废什么话,直接送他再进去一次就是。”
殷朝暮说话的时候,眼睛就像两个黑洞,没有半点光透出来。这家酒吧为了烘托醉生梦死的气氛,灯光打得都暗,人脸看上去总是y-in沉沉,可谁也没有殷朝暮这样,一双眼珠子连星火光芒都不反s,he的。那流氓头目正站在他对面,此时听他语调轻柔地说完这句话,再猛地对上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竟噎得半天没言语。
殷朝暮也懒得理他,转头向之前的法国人微笑:“虽说我的朋友在贵店生事,是他莽撞,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您见谅……但贵店的保全系统实在令人担忧,若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随意放进来,到时候真伤到某些不知情者,误把贵店视做藏污纳垢之所,岂不是凭白降了格调?莱菲布勒先生,您看是不是这样。”
lefebvre,法国常见姓氏之一,只是法语不算好的人一般都很难j-i,ng准地读出这个姓氏。就像英语学几年,某些英文名照样念不出来,er胸前配着名牌,但很少有人只看名牌就准确叫出他的敬称。显然殷朝暮这个称谓令他十分愉悦,而且这一段话都是用法语说的,吐字标准而音调微微低沉,说话时如珠滑玉滚,正宗法国贵族腔调,即便某些港岛世家出身也做不到这一点。
“当然,是我们疏忽。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这个荣幸为您效劳呢?”莱菲布勒略带惊喜地微微欠身,法国人追求浪漫与典雅高贵,殷朝暮虽然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但这花绣得显然很符合法国人对美的鉴赏水准。莱菲布勒大概是真对殷朝暮另眼相看,主动示好解决剩下的事情,殷朝暮倒不好继续明讽暗刺。
莱菲布勒,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上档。
“不介意的话,可否借用您的电话呢?”殷朝暮略略含蓄地笑着。
莱菲布勒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将收拾这帮混子的事情接过去,这些酒吧能在这样乱的地方站住脚,本身也涉及一些黑道上的事情。殷朝暮顾禺这些名门子弟,自然不好牵涉到下三流的街头斗殴事件里,交给莱菲布勒最好……只是他却不打算这么来。
对付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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