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宝寸步不让地摇头,嘴角有几分醉态复萌的笑意,“抢什么?你是阿乖,我什么都不跟你抢,通通让给你。”她当然知道林森柏的弦外之音,不过是装傻而已。倒是说起“阿乖”她就想到“贝贝”,笑意一时更深,酒窝都露出来了,“诶,你说贝贝干嘛呢?”
林森柏听咪宝的大舌头话听得无比费力,可她清楚自己的醉话更令人无语,咪宝毫无怨言地听了这么多年,她只要还有点儿良心就该竖起耳朵,假装自己是只小白兔,努力将咪宝说的一字一句都辩白得一清二楚。“贝贝是谁?哦,你说师烨裳啊?她还能干嘛,咱上来那会儿汪顾已经被霍岂萧灌成个酒酿圆子了,现在她肯定跟我一样在哄醉鬼呀。”
醉鬼大多不愿听人家说自己醉,咪宝是“大多”之外的那一小撮。她醒就醒,醉就醉,时时处处都下意识地拿捏着分寸,从不逞强拿腔。眼前林森柏说她是醉鬼,她就恍惚地笑认了,没有一句争辩,更没有一丝不甘,仿佛能当醉鬼也是件挺光荣的事,特别还有个赤裸的暴发户在一旁活色生香地照顾着……人生如此,妇妇何求?“走了,上床。”咪宝按捺着下腹的s_ao动,撑住浴缸边沿作势站起,却无奈她今天喝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想站?先坐稳了再说。
林森柏再次勉励自己去辨认咪宝嘴里吐出的四个音节,并在最终肯定那答案乃是“煮了、上汤”。林森柏很不解地挠头,一抬手就摸到满后脑勺s-hi淋淋的杂草,咪宝在她对面起起伏伏她也没觉出有啥异样来,只是用力去想那上汤到底是什么时候煮的,煮来干嘛,明天要不要买一袋子娃娃菜回去丢汤锅里洗澡……她想到最后,突然想起今晚只有何宗蘅那个不会做饭的千金老n_ain_ai在家,如果咪宝是打算把汤熬一夜,那可没人看火!她一拍池沿,心急火燎地披着一身热水哗啦啦起立,“坏菜!你不早说呢?我得往家里打电话!姨那笨蛋连煎蛋都不会的!”
之前积攒在胃袋里的酒j-i,ng在热水的催动下加速扩散开来,混合着早先的醉意,咪宝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林森柏跳出浴缸时激起的水波冲得她头晕想吐。她平白受了冤枉,却不知道林森柏要去干嘛,也不听不清林森柏说了什么,因为就在林森柏思索的时间里,她几乎是没有过渡地瞬间由迷糊变为混沌,非但耳朵里嗡嗡直叫,就连脑袋都不要妄想抬起来。
林森柏打完电话折回,带着一脸的莫名其妙,见她就这么妖媚地光着身子垂头静坐,倒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反而是觉得挺好——今夜,实乃动手良机。美人沉醉,不刻出浴。演一出贵妃醉酒尚且有余,何况是活春宫?若美人不从,再演那霸王硬上弓也不是不可以。倘若演不好,她顶多是“含屈忍辱”地再雌伏几年,万一演得好了,她就一举成攻!咩哈哈哈哈哈,这一秒,她不是sè_láng胜似sè_láng,真真是一秒都不愿再耽搁了。
“钱隶筠,起来了起来了,再泡就该发起来了!”她轻快地拍拍咪宝的手臂。谁料咪宝身体的平衡被外力破坏,身子眼看就要顺着浴缸边沿滑落。林森柏初时还想得到她这是醉得昏睡了,可两秒之后她那百转千回的脑筋就想出了别致的花样——咪宝该不会是死了吧?!
巨大的恐惧笼罩了林森柏,她猛然站直起来,又猛然弯下腰去,双手牢牢把住咪宝的肩膀,用力摇晃,“钱隶筠!钱隶筠!”咪宝被她摇得内脏都要挪位,可就是不醒。林森柏更加害怕,摇晃得更加卖力,“钱隶筠!你快吱个声,吱个声!我知道你没死!你没那么容易就死了的!”知道没死你还摇?穷摇。
咪宝这会儿可算是被她活活地冤枉醒了,只是眼皮子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林森柏还在持续地摇晃她,她想吐,但胃里像是藏着一团火,吐了就要把她从下到上一起燎焦,于是不敢,只得卯起满腔空气发出抗议:“呜——”声音恰似轮船拉汽笛。
“啊!果然没死!”林森柏大惊既解,别扭受的气x_i,ng便一股脑儿翻涌上来。随一声“啪”的脆响,浴室里接二连三地响起了扇人的声音,噼里啪啦,热闹得像放鞭炮,其中还杂乱无章地掺合着林森柏的咆哮,“cow!我打死你个没事吓人玩儿的!你摸摸,我心脏到现在还跳着呢!”不跳问题更严重,“今后你要再敢在本小姐面前装醉,”这是咪宝醉后受到的第三次冤枉,现在别说六月飞雪,就算六月飞砖,都鸣不了她的冤,“看本小姐不活剥了你的皮!”林森柏这种呱噪,轻易就能把人吵得心慌意乱胃气翻涌。咪宝被她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打在肩头后背,痛倒没觉出来,就是十分闹心。趁还能忍,咪宝用脑中仅剩的智商决定,还是吐掉。免得一会儿让林森柏吵吵得厉害了,会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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