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那个,胃不会疼么。” 有人在西凡身后轻轻地劝阻。
西凡的手停在半空,片刻,还是把酒稳稳端起,收回来,转过身。
“是香槟,没关系。” 西凡笔直地站在那里,看着盛家臣说。
李西凡穿了一身合体的深色西装,青灰色衬衣上搭配着不扎眼但非常提色的浅咖啡领带,身材瘦削挺拔, 头发短而齐整,修眉朗目,疤痕依稀,再加上几分沉静和风霜,二十六岁的李西凡正步入男x_i,ng最迷人的年龄。
“香槟也不好,” 家臣缓慢地说,把手里的果汁递过来,“西凡,你的胃太糟糕。”
西凡稍稍退了半步,抿一口香槟,摇摇头道:
“谢了,白给的好东西,太危险。”
家臣愣了一下,没有多说,把果汁放在侍者托盘上,换了一杯香槟,挥手让他离开。
“最近还好吗?” 家臣问。
“还好。”
看了一眼四周,西凡说:“不见黄小姐?”
“她有些不舒服,所以没来。”
家臣回答的时候没有一点窘迫,让西凡不由暗叹他的沉着,往日的犀利中夹杂着一丝落寞,三分萧索,盛家臣的气韵看着反而出奇地好。
“眼睛怎么样了。” 家臣温和地问。
“怎么说呢,” 西凡笑笑,“比四年前好,比七年前差。”
家臣点点头,沉默了片刻才道:“西凡,我听说你在西环租了一间房子。”
西凡冷冷说,“盛先生,你跟踪我。”
家臣坦然看着西凡,“没有,是不久前,我在街上看到了你,才知道你回了香港。”
“哼。” 西凡低头摇晃手里的香槟,只剩下一个底儿了,琥珀一样变换着光彩。
“西凡,结婚以后,我就要搬回大宅了,你如果愿意,回那套公寓住吧……”
西凡猛抬起头,嘴角挑起来,却不是善意的笑。
“盛先生,你在贿赂我吗?” 盛家臣既然调查了他,自然明白自己现在的角色。
“我只是想,你或许可以……照顾大狗。”
“我没有兴趣。” 西凡简单道。
家臣无言看着西凡,渐渐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也好,” 家臣挺直身子,轻轻抬起下巴,道,“这么说,贿赂不成功喽。”
突然间,西凡似乎感到了扑面的寒意,一边暗自嘲讽盛家臣的多变,一边神色从容喝下杯子里最后的香槟。
“西凡!”
背后远远传来晓云的叫声,西凡看看表,时候果然不早了。
“我女朋友。”
“挺漂亮。” 冷冷地看着西凡的背后,盛家臣深邃的眼睛里有变换的寒冷。
“谢谢。”
西凡冲着盛家臣欠欠身子,低声作别。
“盛先生,法庭上见。”
说罢,李西凡转身离去,看着那坚硬的背影,盛家臣举起手里满满的杯子,仰头喝下。
“你认识盛家臣?!” 看着走过来的西凡,晓云和大高难掩脸上诧异。
“不认识,” 西凡似乎有点神不守舍,“和他碰巧一起点香槟,聊了几句。”
黄某是个硬骨头,握着肖会计提供的证据,经济罪案组跟他软硬兼施地泡了将近十天才打破了他的防线,迫使他答应与警方合作。然而当黄某交待完之后,大家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虽然部分证词指向盛氏最高阶层,但是却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能够证明盛家臣也参与了洗钱的过程。 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
不过,后来在一次约谈中,黄某偶然向调查人员提及了盛氏内部的一个秘密文档,自己曾经在盛家臣的允许下打开这个文档,发现里面有封元公司把来路不明的钱与合法存款混合时的明细表,但是后来文档的密码变了,自己就再也没有进去过。
重案组并没有为此太过欣喜,像这样的文档或许是个有用的线索,但更可能的是早已经被删除。 组长和西凡商量后,还是决定不放过这个机会,半个月以后,公署的电脑技术人员终于突破了盛氏的防火墙,在其内部网上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文件,但是苦于密码不能破解,大家忙了整整三个星期,试遍了各种手段,还是一无所获。
今天是周末,晓云却没有来,陪着父母去上海了。
西凡没事,吃完晚饭,晃了晃,又不甘心地坐了下来,看着电脑屏幕,想看出个洞来。 平时在办公室里,大家都说他是个工作狂,西凡也承认,碰到了盛氏的案子,自己真是缺了一点平常心。
盯着屏幕,连续看了几个小时早已烂熟于心的资料,西凡冥思苦想,不得要领,7年来的财务报表,怎么看怎么合法,若是按照现在的证据和黄某的证词,根本就动不了盛家臣一根汗毛。 快12点的时候,西凡又重新点开了盛氏内部网上那个神秘的文件入口,蓝色荧光下,西凡看着闪烁的password,无奈地轻轻敲击着键盘。
除了一些正常的解密手段,调查组把盛家祖宗八代的生日祭辰结婚年月都拿来试遍了,还是一无所获,西凡俊秀的脸上眉头紧锁,心里一片迷茫,盛家臣能把什么不易忘记的东西当作密码呢?
实在累了,西凡吐口气,扯下领带,到洗手间里去洗脸。 凉水冲上来,一阵快意。
“叮当”,随着一声轻响,一个小东西从衬衣领子里滑出来,碰到了白瓷的台子上。 是晓云送给他的护身玉佩,西凡把链子上的玉佩塞回去,过了10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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