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怒哉!何其悲哉!
魏劭盯到了将近天明。一夜无事,他也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忽然,一个金甲大神踏云而来,到了他的面前,唤道:“陛下,陛下,醒醒,醒醒!”
魏劭睁开了眼睛,见对方身高九丈,头戴凤翅兜盔,足踏云履,身披金甲,环目狮鼻,看着有些面熟,仿佛哪里见过一样,便问:“汝何人?”
来人收了祥云,恭声道:“我乃西王金母神殿座下的金甲神,奉王母之名,来见陛下。”
魏劭一愣,打量对方,终于依稀想了起来,渔阳那座王母神殿的大殿里,仿佛确实立了这么一尊金甲神,忙道:“你来的正好!我被人夺舍,困于猫身,你快助朕脱身!待朕恢复原身,等朕回去,必定为王母重塑金身……不不,再另造金殿,日日供奉……”
金甲神笑道:“陛下,实不相瞒,你有这一劫数,乃王母所定。”
魏劭愣了,猛地跳了起来,一丈三尺高:“朕乃真命天子!王母安敢逆天,如此对我?我哪里对不住她了?”
金甲神慌忙道:“陛下息怒。陛下有所不知,你从前确实冒犯过王母。”
魏劭怒道:“我怎冒犯过她了?她那座香火大殿,当初还是我祖母襄资才得以修成!她日日空受人间烟火,不做好事,竟这般害我!”
金甲神道:“陛下你忘了?大殿内那座绘了王母金像的壁画,当初是被谁给毁去?”
魏劭这才终于想起了件陈年旧事。
当年那面高渤海所绘的王母壁像,引来四面八方无数瞻拜者,人每每提及,总将书画并列,说到高渤海,难免言及小乔,有好事者就编出了才子佳人惺惺相惜的风月之言,后来传到魏劭耳中,醋意大发,终于忍不住,一个月黑风高夜里,派人过去悄悄将小乔的题词给剥掉,不想却损及王母神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魏劭借口修殿,最后把整面壁画墙都给扒拉掉了,这才彻底出了一口闷气。
这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他早忘的不知到了哪里。
不由呆住了。
“陛下有所不知,王母颇喜这壁画。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她遨游四海,往蓬莱仙山渡了三日,回来才知神像被陛下毁了,王母怒你不敬,召来地府y-in君,又知陛下前世杀孽过重,虽天命为君,今世合该还有一劫,这才对陛下施以薄惩。”
魏劭哭丧着脸,一把扯住金甲大神:“前世那家伙造的业,和我无关啊!如何都算到我头上了?”
“他即是你,你便是他,如何撇的清干系?”
“朕给王母重塑金身还不行吗……你倒给朕一句痛快话,到底如何才能解我困境?”
“陛下前世j-i,ng魂戾气消解,今日困境自便解脱……”
天光渐明,金甲神金身渐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有点郁闷
第170章
魏劭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原来还蜷在寝殿的那个角落里。
他还是一只猫。
刚才的一幕, 就跟真的似的。
他的一副心肝噗通噗通跳, 浑身汗涔涔的——不对,应该说, 四只爪子的r_ou_垫里满渗着汗, 又s-hi又热, 很不舒服,本能地抬起一只爪子想舔,刚伸出舌头,才想到自己是人,是皇帝, 岂能干出舔爪子这样的事?
极力忍住想舔的冲动, 改而洗了洗脸, 收了爪子。
将近五更了, 寝殿里已掌了烛火, 灯影里的帐幔后人影幢幢。
皇帝要去早朝了。
魏劭从帐幔的缝隙里偷窥着,看着小乔最后送皇帝出了寝宫。
他对监视那个前世的自己到了这里后怎么当皇帝没半点兴趣。
那家伙是个狂热的皇帝职业爱好者,酷爱战争,对女人也没多大兴趣,勤政的程度,令总想偷空和美人儿皇后滚龙床的魏劭甘拜下风。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那家伙到了这里后又瞎琢磨打仗,即便公孙羊他们给不了他一砖头,祖母还在呢。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的美人儿皇后。
皇帝走了后,小乔回来,独自坐在奁镜前,托腮出起了神,仿佛有心事。
魏劭默默地看了她的背影片刻,忍不住从角落里出来,到了她的身后,轻轻拱了拱她的脚。
小乔低头,脸上露出微微喜色:“你也醒的这么早?”
魏劭喵呜一声,纵身跃上了她的腿。
小乔抱着它,轻轻地抚他。
魏劭很受用。
虽然他恨不得一切立刻都能恢复原状,但像此刻这样能被她抱在怀里享受她的爱抚,感觉还是相当的美妙。
猫食虽然顿顿是烹熟了的r_ou_,却让他吃的嘴里能淡出鸟——因为皇后曾说过,猫饭里不能加盐,更不能有任何的调料,所以负责饲它的宫人一直严格执行。他第一口下去的时候,差点没吐出来。
变成猫之后的唯一安慰,大概就是能这样和他的美人儿皇后亲近。
魏劭一个早上哪儿都没去,就一直黏在小乔的身边。
午后的皇宫里,静谧无声。
最近入夏,白日渐长,小乔有午觉的习惯。她睡觉,魏劭就蹲在龙床角的地上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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