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寨主真是个急xi-ng子呢,本座还没有验过你们带来的东西,秦恕怎么可能轻易带过来?如若你们反悔了东西不给本座也强行了带走了秦恕,本座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天宙拉长了声音,慢条斯理的说。
“我等岂是说话不算数的人,你不把人带过来,我们又怎么知道他是否在此?”
司徒傲站出一步。
“司徒堡主请坐,不用激动成这个样子。”天宙冷笑一声,“恕本座直言,既然你们能拿着东西到了此处,定是相信秦恕在此,就不必本座多此一举了。好,如若各位不相信秦恕在此,如此没有诚意,便就请回吧,本座也不是非要找你们不可。”有椅子与地板碰撞摩擦的声音传出,是天宙起身做势要走。
“教主请息怒。”柳谦声音低沉,态度恭谨,“我三人即来此,自是相信教主所言。教主乃江湖豪杰,为人处事自是磊落,相信把小恕照顾的很好,我等岂会不信?只是前些日子小恕出门时刚刚好病着,白兄司徒兄甚为关切,才xi-ng急了些,教主万不要见怪。东西我们即带来了,定是要拿来交换的,君子之交,贵在诚信,教主何妨大度一些,也让我等心里有个底?”
“柳公子果然是斯文人,说话做事自是与野蛮人不同。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天宙声音扬起,“本座向你们担保,秦公子无恙。在本座这里做客,吃的住的都很好,心情也不错,昨天才跟本座说思念你们三人来着——”
“好,废话不多说,东西即拿来了,就拿出来给本座看看,如是真的,本座马上让人把秦公子请来,三位江湖少侠年少有为,背后势力更非同一般,本座也不想与你们为敌。”
半晌的沉默。
见没人说话,天宙又说,“本座耐心有限,如若照着本座说的去做,本座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没必要跟你们闹僵翻了脸,自是不会为难你们。可如若本座不高兴了,别说一个秦恕,你们三人,也是一个都走不了!”
秦恕急得不得了,他自己怎么都好,死不死的也不重要了,这三个人,千万不要出事啊!抓了半天墙找了半天没找到机关,在房间里绕着走了好几圈,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世道,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自己一个人或许可以应付得来天宙,大不了偷偷跑掉,可是这三个人……他不想他们任何一个受牵连……
正折揪着头发不知如何是好时,房间里突然“啪”的一声轻响,灯灭了……
这个房间是个密室,只有一道暗门进去,还被天宙锁上了,没有窗户没有孔洞,油灯一灭,就一点光线都没有了,现下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诡异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那面光滑如镜的墙,似是泛着水晶光泽的墙,黑暗中,慢慢转亮,慢慢的……转亮……
一个房间,像是厅堂,有窗有门,门前一面珠帘,窗下一方香几,几上摆了青花花瓶,瓶里c-ha着几枝茶花……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厅堂正中央,有一个桌子,桌子的四面,坐了四个人,天宙,司徒傲,柳谦,白慕之……
秦恕看到了!他从这样一个密室暗房,看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而那里,有他想念的人……
正对面的,是白慕之,总是玩世不恭笑着的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狭长的眼睛,斜飞的眉,那是他喜欢的……白慕之……他微皱着眉头,唇紧紧抿着,手里依旧一把白玉做骨的折扇,打开又合上,打开又合上……他在思索,并且担心着他,
每次他因他不安时,都会如此。
白慕之身边坐着的,是柳谦。阳光顺着窗子洒进来,洒到他的身上,半披于肩的发丝柔软黑亮,眉宇间柔和不减,眸中却带了一丝犀利。秦恕看着他的侧脸,突然间,好想抱抱他。八年的相处,十年的分别,他们还要耗多久?本是想在一起的人,本是感情深厚的人,为何总是不停的,不停的,在分开?
司徒傲背对着他坐着,他看不到他的脸,可当看到他挺得直直的,有几分僵硬的背,秦恕想起了那只黑色海东青落在他肩上的样子,那时他笑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司徒傲也可以,笑得像个孩子。
趴在墙上,手指依次抚过白慕之的眉,柳谦的发,司徒傲的肩,一时间,秦恕心里狂乱跳个不停。满目都是三个人的身影,往日种种也浮在眼前,他们的笑,他们的叹息,他们的纵容,他们的无奈,他们的宠溺……
那时他们三个,站在人群最高处,向下俯视,丰神如玉,志得意满。而今,就是为了他,为了他这个天底下最任xi-ng最妄为最没原则的人,坐在那里受别人威胁,隐忍,不安,却不能有任何动作。
他秦恕何德何能得了这样三个人的爱,又凭什么如此自负如此任xi-ng地让他们置于这样的境地!一时间胸口发闷,只觉得万分难受,心里发酸,压根就停止不了,想说话,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这是镜花水月,还是真实事实?隔了一面墙,像是隔了整个天下,他看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他。明明就在咫尺,却似远在天涯……
承载了三个人如火的爱恋,即不能避开,便迎上吧。
秦恕握拳,指尖泛白,这一次,他要与他们一起奋斗!他不再避开,他要和他们一起,走出这里!
慕之,柳谦,司徒,虽然我明白的晚了点,但我会努力……请带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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