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空气格外冰凉,桓恩瞬间打了个寒颤。门口的那小厮见他出来,面无表情塞了他一锭银子,便侧身进屋,顺手把门关上了。
桓恩攥著银子的手不住发抖:这一晚上发生的都是什麽!他怒极把银子砸在地上,不顾下体的疼痛,大步往夜色中不远处那栋高大的建筑走去。他甚至都懒得走小路,踩著花cao一路过去,连灌木划伤他的腿都无知无觉。
半夜的路上人烟稀少,更别说叫顶轿子。桓恩在寒冷的风里慢慢摸到驿馆的时候,下唇已经咬出了血。走了一路,後面就疼了一路,还源源不断有液体慢慢流出来,难受至极。
驿馆晚上值夜的管事见他半夜归来,还衣冠不整脸色苍白,吓得要向上禀报,经桓恩再三恳求才压下来,摸著心口说:“殿下,您可别出什麽事啊,不然追究到下官头上,下官可担当不起!”
桓恩费力地扯出一个笑容,道:“你也知道,我身份敏感,能不惹什麽事,就尽量不要惹。这本来就是小事一桩,毋须大做文章,桓恩在此拜谢大人了。”说著便一揖到底。
回到房间,宛童早已睡下。桓恩撑著摇摇欲坠的身子,等管事倒满一桶热水,已是下半夜。身体困顿得无力,却又因为下体的疼痛无比清醒。
桓恩锁上门,退去外面的罩衫和中衣,触手的肌肤冰凉彻骨,早已失了温。腰侧锁骨红痕宛然,不知那人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在他身体上留下这样清晰的指印。
忽然水面起了一圈涟漪,桓恩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泪水。
他有什麽时间委屈伤悲呢?晚上就要去皇帝的鸿门宴,没有精神也要打起精神来,哪里还有空伤春悲秋。
桓恩费力地抬起一条腿跨入浴桶,後面立刻传来撕裂的疼痛,一股热流跟著涌出。是伤口裂开了吧。桓恩紧咬著下唇,撑著浴桶,将另一条腿也挪入桶中,疼得冷汗直冒。
然而这样还不够。
他还得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伸了一根手指进那难以启齿之处,桓恩差点没叫出声来。折腾了一番,把男人残余的体液都引出来,他脸都白了,下唇没了血色,眼前也一阵一阵涌上黑雾。
桓恩用尽最後一丝力气跨出浴桶,拿过布巾匆匆擦拭了一下,便把自己摔在了床榻,并扯过被子盖上。
头昏昏沈沈地疼,额上似还有些发热。
穿著两层单衣,吹了一夜冷风,这怕是要发烧了。
他哪里还有力气起来去命管事煎点药喝,光走回来,就已经脱了半条命。
尽管头发还s-hi著,桓恩一沾上枕头,便立刻昏睡了过去。
第7章 赴宴
第二天(应该说是当天)下午,桓恩是被一声声快要哭出来的呼唤吵醒的。
有人一直在他耳边叫“殿下殿下”,还夹杂著呜呜的哭泣,他很想睁眼,无奈眼皮重逾千斤,脑袋也疼得要裂了一般。周身一阵阵冷热交替,一边出汗一边发抖。
桓恩动了动快要锈住的脑子,勉强得出来一个结论:他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
勉力睁开眼,床前跪著泪流满面的宛童一下子扑上来抓住他的手,一个劲地问他感觉怎麽样了。桓恩嗓子如烧了一般,动了动嘴唇,却根本说不出话来。床边站著的昨天值夜的管事上前一步,眉宇间包含忧虑地道:“殿下……刚才昏迷不醒的时候,下官已经找大夫来看过了……殿下恐是受凉发烧,情况……不太妙……需卧床休息几日……”说到後面,声音越来越低。
卧床休息?今晚就要去赴宴了,哪里来的时间休息?总不可能这个时候急报皇帝,云月族王子身体不适,无法赴宴,请自便吧?这将宣武帝的颜面置於何地?
桓恩在宛童的搀扶下坐起来,哑著嗓子问道:“敢问大人,现在是何时?”声音已经全然不似刚来时如潺潺流水那般的细腻温润。
“……现在已是申时了……”
申时……还有一个时辰,宫里就要来人接了……
“劳驾大人替我煎一副重药,再快些备桶热水沐浴。”
“……这……殿下……”管事犹豫半刻,还是答应下来,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管事前脚刚出门,宛童就哇地哭出声来:“殿下!殿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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