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连忙镇定心神,摆了摆手,轻轻说了一声:“进来吧。”
江艳于是推门而入,款款走到书桌前头。
“爹。”
“艳儿,有事?”
江艳轻轻哼了哼,道:“还不是那登徒子惹出来的麻烦。”
“怎么?又吵架了?”
“这一回可不是为了我。前几日,那姓何的臭小子也不知撞了什么邪,整天愁眉苦脸的喝闷酒,一副病恹恹的死样子。可赵林和陆铁音竟争着抢着要陪他,还差点为这事打起来。”
“他们对应欢倒是关心得很。”
“关心?哼,我看分明就是在争风吃醋。”江艳秀眉一扬,冷冷笑道,“爹,你给我寻得这个好夫婿不但fēng_liú花心,恐怕……还有断袖之癖呢。”
“什么?”江勉吃了一惊,倏的瞪大眼睛,右手轻颤,竟将桌上的茶杯扫落下去,砰一声摔得粉碎。
第十五章
江勉闭了闭眼睛,只觉一阵头晕,深深吸了几口气,方才俯下身去,将那茶杯的碎片拾了起来,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一句:“艳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林好色成xi-ng,何应欢贪酒嗜赌,他们两人臭味相投,从早到晚黏在一起,怎么瞧都偶些不清不白的关系。哼,动不动就关在房里卿卿我我、耳鬓厮磨,兴许早已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来了。”江艳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其实却是毫无根据的。她只因不喜欢赵林这个夫婿,又气恼何应欢跟他交好,是以编造出这一段是非来,故意在江勉面前挑拨几句。
江勉素来知道女儿的脾xi-ng,虽然此刻心神混乱,却并不十分相信她的话,只慢慢板起面孔,轻声教训道:“艳儿,你如今都已嫁人了,怎好随便将这种粗俗的言语挂在嘴边?赵林与应欢年岁相近,平日里说话投缘,那也是正常的,怎么可能扯上什么断……断袖之癖?我知你跟赵林夫妻不和,但再怎么打打闹闹,也不该把应欢牵扯进来。”
江艳呆了呆,见父亲一味护着外人,心中很是气愤,忍不住脱口喊道:“那姓何的不过是吴前辈的徒弟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爹你何必处处宠着他?若非你是我亲生爹爹,我还真要以为……”
“以为什么?”
江艳咬了咬下唇,冷笑一声,道:“以为连你也被那姓何的臭小子迷住了。”
她这一句本是气话,听在江勉耳里,却是正中他的心事。一时间如遭雷击,怔怔的软倒在了椅子上,一颗心兀自狂跳着,面色苍白至极。
江艳从小娇纵惯了,何曾见过他这样可怕的表情,登时收敛了气焰,小心翼翼的说道:“爹,我只是随口胡说罢了,你可千万不要动怒。”
“……”江勉并不答话,只微微喘着气,双眸瞪视前方,眼神幽幽暗暗的,变幻莫测。隔了许久,才叹一口气,有些失神的问:“我确实是太宠着应欢了吗?”
江艳不知他的心事,还道自己露了什么马脚,深怕先前的谎话被他揭穿,干脆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咬牙切齿的说:“爹你是正人君子,当然不会惹来什么闲话。但那赵林却是个fēng_liú种子,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还看见他跟何应欢凑在一块说悄悄话呢。爹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过去瞧瞧。”
以江勉的身份来说,原本是不该干这种事的,但他这会儿心绪不宁,听了江艳的建议后,竟觉心中一动,双脚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缓步迈出房门。
他一路朝着何应欢的房间走去,心里茫茫然然的,什么也无法思考。临到门口时,却猛然惊醒过来,胸口一阵烦闷,心道:那两个孩子若是真有私情,自己又该如何处理才好?
想到这里,竟是莫名其妙的害怕了起来,非但不敢向前,反而调头欲走。但就在他转身之时,房里隐隐传出了几句谈笑声。
“何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那还用说?你我意气相投,又一起喝过酒赌过骰子,早已是好兄弟啦。”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肯把心事说给我听?”
“我能有什么事?只不过前两天受了风寒,精神不济罢了。嘿嘿,赵兄你可千万别多心。”
江勉耳力极好,一下就认出了何应欢的声音,又听他后头笑得甚是勉强,不觉心口乱跳,双脚一步步的挪了过去。他背靠在墙壁上,透过虚掩的窗子斜望进去,正好瞧见何赵二人肩并肩的坐在桌旁。
何应欢穿一袭白色长衫,面上没什么血色,果然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两粒骰子。赵林则抖了抖手腕,拿折扇遮住脸颊,凑到他耳边去说了个笑话。
在江勉听来,那笑话说得甚为无聊,何应欢却“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眼底也多了几分神采。江勉远远望见他的笑容,突然感到呼吸一窒,连忙背转了身,再不朝那房间张望。但里头的说笑声还是断断续续的飘进了耳中,他心里想着应该赶紧离开,手脚却似失去了知觉,半点也动弹不得,只一双拳头越握越紧,青筋顿现。
江勉忆起何应欢那日表明心迹时的模样,并不相信他会这么快移情别恋,但这几天下来,他跟赵林相互做伴、感情越来越好,却是毫无疑问的。
想到此节,心头竟隐约刺痛了起来,嘴中更是酸酸涩涩的,牙关紧咬。
那日分明是他先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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