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追似笑非笑,似是有些惊怒的站起身来,“什么人如此胆大?”
可是傅明华分明瞧见他眼底神色如古井不波。
她心里琢磨着,怕是高甚之死,说不定与燕追是脱不了干系的。
傅明华自然也记得几年之前望江阁时高甚与陆长元私会的那一幕,他是前朝余孽,燕追不可能让他活着,只是死在这个关头,又恰是燕追想要对付谢家的时候。
她目光闪了闪,莫非这高甚与谢家也是有往来的?
燕追拿他下手,难道是有意针对谢家?
她伸手托腮,又抬眸看了燕追一眼,正好与他目光对上,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见到傅明华目光时,还冲她挑了挑眉角,神色顾盼间露出几分勃勃野心来。
第六百四十九章 行凶
“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在天子脚下行凶?”
傅明华站起身来,燕追听她这话,忍了笑为她理了理披帛:“还敢刺杀朝廷命官,速令许颢、杜玄臻、洪少添及负责洛阳守备的人,”他一连点了好几个人名,“即刻来见朕!”
黄一兴弯着腰,应了一声。
燕追与傅明华目光交汇,夫妻俩心有灵犀,傅明华送了他出清宁宫,看他大步离开,黄一兴等人亦步亦趋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将燕追送走,碧蓝还直咂舌:
“什么人,如此胆大,天子脚下也敢行凶杀人。”
杀的还是朝廷命官,四品的兵部重臣!
傅明华皱了皱眉,端了茶杯放在唇边,还未饮,便问道:“孙固走了没有?”
宫人出去了一趟,进来回话道:
“回娘娘的话,还未离开。”
黄一兴善揣摩圣意,他在傅明华面前将高甚之死说出,却未遭燕追警告,便已经心中如明镜一般,临行之时,特地令孙固留了下来,显然也有为了使傅明华了解清楚事情起因经过的原因。
他在这宫中多年,心思活泛,x,in.g格八面玲珑,傅明华听着宫人的回话,嘴角边便露出微笑来。
孙固提了衣摆进来,恭敬的跪在傅明华面前,听她问起高甚之死的详细经过。
他早在黄一兴留他下来时,对于傅明华的召唤便心中有数了,此时听傅明华一问,孙固毫不犹豫便道:“回娘娘的话,消息由金吾卫所的夏侯慎报来的。”他将今日早朝之后,高甚与贺元慎结伴一起前往清乐坊的事情说了:“高侍郎正与左拾遗结伴从清乐坊而出,便有人冲了出来,以铁勾将高侍郎脖子勾穿了,左拾遗大声呼喝,赶走贼人之时,高侍郎已经不行,请了太医署的人前去,已经咽了气。”
孙固擦了把额角的汗水:
“事发至今,金吾卫的人已经全城禁严,只是那贼人却跑得极快,尚未瞧见踪影。”
傅明华皱了皱眉,高甚竟与贺元慎搅到了一起。
高甚此人来历,她也是知晓的,当初与陆长元有过往来,只是贺元慎又怎么会与他一道?
她沉吟半晌,又问道:
“左拾遗可瞧见凶人真面目了?”她隐约觉得不大对劲儿,问了这话,孙固便点头:“见了,此时左拾遗正在大理寺,大理寺卿使他绘出凶人脸嘴。”
傅明华听他这样一说,便越发觉得有些问题。
若高甚真死于燕追命令之下,不该如此怀鲁莽的。
燕追动手,向来极有分寸,他若想要杀一个人而不留痕迹,此时便不可能留下贺元慎这样一个人证。
事情反倒像是燕追有意借贺元慎之手,将凶人引出,高甚之死,只是另有图谋而已。
她想起了先前自己对于谢家的猜测,却又忍了心中的疑惑,令碧蓝拿了银钱赏了孙固,送他出去。
紫亘正要说话,殿内却传来燕昭的哭声,傅明华自然不再想了,连忙朝殿内行去。
大理寺中,贺元慎吓得脸色青白,高甚被刺之时,兴许是太过吃惊,亲眼看着朝廷命官在自己面前遭人行刺的震憾大于恐惧,洪少添笑着看了他一眼:“左拾遗瞧不出来倒是意气,那样的情况下,还敢追了出去。”
贺元慎觉得他笑容中带着几分讽刺,也不知他所说的是指书生‘意气’,还是‘义气’,此时捧着狱丞送来的滚烫茶水,接连饮了好几口,才觉得‘咚咚’直跳的心平复了一些。
那茶水有些苦涩,并不如他平时喝的讲究甘淳,可是这会儿贺元慎却已经顾不得那样多了,他想起先前那一幕,还觉得心有余悸。
洪少添夸他胆大时,也不知是茶水实在太苦的缘故,还是他心中的恐惧作祟,他脸颊抽搐,手又开始抖了起来。
高甚被刺之时,他实在太过吃惊,本能的便追了上去,这会儿被洪少添一说,他才开始感到后怕。
想起高甚半个脖子都遭人撕裂的情景,那鲜血洒了一地,他自小锦衣玉食,还极少遭遇今日的这样的惊吓,一想起来自己按住高甚的伤口时,扑鼻的血腥,那温热浓稠的触感,他不由又白着脸,干呕了一声。
洪少添看着贺元慎这模样,眼中露出几分无奈来。
他当初便是归顺秦王府,听顺燕追命令行事的人,今日高甚之死,他一早便得到了姚释令人透来的风声,心中早就有数的,此时见贺元慎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他又唤了一声:“左拾遗?”
先前洪少添便问及贺元慎凶手样貌,只是他似是受到了极大惊吓,许久语不成调,此时洪少添加重了些音量一问,贺元慎全身一颤,回过神来仰头看他,洪少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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