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南坐在木屋内,想着当年景宸坐在他怀中的模样,想着当年与景宸分别,他扑进自己怀中的模样。是否还会有一日,他的宸儿会再次出现,唤他一声南君。
自后每隔几日伽南都会重新回到木屋,在屋内留坐一番,去周边问询各军近状,可是,他却再没有见到景宸。
第一年如此。
第二年如此。
第三年如此。
第四年如此。
第五年亦是如此……
这日,伽南站在木屋前,突地听及远处街道上的人声雀跃。
他踱着走到街上,见到几列官兵行于街上,时而停下于道边张贴皇榜。有人凑近,将皇榜上的内容阅完,向人群兴奋道:“顺昭帝登基了!日后咱们就是南国了!”
接着,人群中阵阵欢呼。“哎,我可听说新帝当年刚刚参军之时,曾将敌军的马头一剑砍下,当真英勇之极啊!”“可不是,新帝诛尽宵小,斩杀昏君,实为百姓做事,日后必为贤君哪!”“哎哎哎,你们看,这处还有张画像呢,好像说这位是咱们的国相啊,新帝正在寻他呢……”
不知是谁看见了站在人群之后的伽南,人们才后知后觉地议论着,这位竟是与画中人一模一样啊,便不知不觉中为伽南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伽南走在人们让出来的道路上,走到皇榜前,看着上面的画像,轻笑了一声,宸儿。他伸手揭下皇榜,转过身,面向有些惊讶竟这样快就找到国相的众官兵,道:“劳驾各位带我去见顺昭帝。”
当陈吟再次见到景宸之时,他黄袍加身的模样好看极了。他变高变黑了,还将头发全部束了起来,配着珠冠,便显得稳重许多,再不是腻在伽南怀中的少年了。不过始终没有变的,是景宸那双极为好看的琉璃眼眸,还有他注视伽南时诚挚无比的眼神。
伽南缓步走进皇殿,看见来人的景宸顿时从龙椅上站了起身,迈着大步走向伽南,最终在伽南面前停住,深深地看着他。
景宸眼睛有些微红,他笑着接过伽南手中的皇榜,道:“不知南君对宸儿所画是否满意?”
伽南笑答:“数年不见,宸儿,长大了。”
景宸轻笑一声,眼神未离开伽南,道:“元卿,来见过国相。”
景宸话语刚落,本站在远处的元襄一身戎装走上前来,向伽南拱手道:“末将元襄拜见国相。”
伽南将元襄扶起身,笑道:“元将军不必向我行礼,将军这些年照顾宸儿,又佐其登基为帝,理当我拜你一拜为是。”景宸看着向元襄行礼的伽南,眼眸似是沾上了一层水雾。
元襄连将伽南扶起,道:“皇上年少有为,心系百姓,天道酬之,实与臣无关。”元襄说完便告退了,将伽南与景宸两人独留在了殿内。
景宸拉住伽南的手,柔声道:“南君,留下陪我可好?”
伽南反握着景宸的手,抚着他虎口上的薄茧,轻声应着:“好。”
自此后,伽南便在景宸的皇殿停留了半月有余,直到有日清晨。
那天伽南从皇殿内走出,听到远处水榭中的宫人谈论着:“你们可知咱们那位国相与皇上是甚关系吗,这半月内,国相日日都住在皇上的寝殿内,连晚上也是……”“哎,当心祸从口出,皇上的事何时轮到你我来妄断了。”
伽南皱着眉,敛着眸光停留在原地良久。许久后,他才缓步向景宸处理要务的宫殿走去,还未走至门前,便听得内殿中景宸的声音。
“旧派根基牢固,即使现在铲除了几个首族,但其根盘错杂,定有漏网之鱼,再去查,必要给朕清理干净。一旦找出,不论老少男女,不必问禀,一律格杀勿论。”
陈吟心道:好个狠决的顺昭帝!
“是。”元襄领了命便退出殿内,看见了在门外的伽南,便问了一声“国相”。而殿内的景宸听闻伽南在外,并喜着脸色大步走了出来。
景宸走到伽南面前,便伸着手拉住伽南,就要往屋内走。但伽南反是握住了景宸的手,平和地看着他。
“宸儿,我知你有自己的考量,但是你身居此位,若有一步之差,便会得到天下人的诟病。”
景宸反倒一笑,“南君听见啦”,他见伽南不语,便又道,“南君不知,前朝维护昏君一派贪腐至极,以家族为傍,权倾朝野。若我此时有一丝的善念,让其有了卷土重来的机会,到时,受害的仍是百姓。”
片刻后,伽南笑着叹道:“宸儿现在已是帝君了,所作所为都带着果敢勇断,再不是多年前南君怀中的幼儿了。”
景宸笑着牵起伽南的手,道:“南君,今日同我去齐山赏花可好?”
过了片刻,伽南紧了紧与景宸相握的手,沉声道:“宸儿,我怕是得走了。”
景宸脸上的悦色渐渐褪去,声音平静:“又要回上次所回之处?”
伽南:“嗯。”
景宸微微笑着,敛着眸,“若不去,又要生灵涂炭吗?”
伽南未语。
须臾,景宸又道:“那南君可还会回来?”
伽南握着景宸的手,柔声道:“会,每年都会。”
景宸低着头,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南君便去吧。”
伽南沉默须臾,又道:“宸儿,留心身边人,莫让祸起萧墙此等事发生。”景宸点着头,未再言语。伽南深看了景宸片刻,便走了。
陈吟特意回头望了望景宸。
他终是抬起头来,望着伽南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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