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茂炳那混小子估计是躲在门外偷听,听那姑娘出言无状,忍不住大喝道:“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没羞没臊的,真以为我们打不过你是吧!”
随即她一马鞭甩在柱子上,那柱子估计也是多年潮s-hi腐败,竟被抽出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凹痕。
游茂炳望着那鞭痕,缓缓吞了口口水。
我见她铁了心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一咬牙恐吓道:“姑娘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云礿他是个断袖。”
谁知那姑娘还没做出反应,门外的游茂炳先“嘶”地吸了口凉气。
那姑娘望向我,眼神颇为坚定:“他是断袖我也认了,我林半半今生今世非他陈云……非他云礿不嫁!”
我哑然,若不是云礿曾与我交过底,我真怀疑他给这这小姑娘喂了什么mí_hún汤呢!
谁知那小姑娘偏爱哪壶不开提哪壶:“得了吧臭道士,看你这副愣头青的模样,估计你也不清楚他在哪吧!唉我就说嘛,陈郎他怎么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呢?”
她自以为这招激将法用得妙极了,可谁知却歪打正着,一下子扎到了我心尖上。
我承认她说的话有道理,云礿临死前也不肯与我坦诚相待,那夜在大牢中他还在想方设法骗我一个人活下去……
我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也追不上他的步伐。
我脸色y-in沉了下来:“你真想知道云礿在哪?”
她被我盯得浑身一激灵,有些讶异地停下了吵闹,讷讷地望着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云礿死了。”
她花容瞬间失色,有些惊恐地后退两步捂住了嘴巴:“你……你骗人!我不信!”
我冷笑着望着他,指了指床头那柜子:“看见那个玉瓮了吗,那是……”
她不待我说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游茂炳听见动静,也不待我指示,擅自推门闯了进来,望着地上梨花带雨的女子,悠悠叹了口气:“何必呢?”
我低声朝他吩咐几句,他不一会儿拿了卷银票过来。
我讲银票递给那姑娘:“这是我这一年来存下的血汗钱,省吃俭用足够你一辈子了。忘了云礿,找个能陪你浪迹天涯的人吧!”
我徐子方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我从小坑蒙拐骗,丧尽天良,唯独这一次,我算是当了回活菩萨。
不是我突然良心发现,只是他云礿为人向来光风霁月,而这女子又是他云礿生前帮过的,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徐子方爱屋及乌,理应帮他把好人做到底。
我让游茂炳把地上那位哭成一尊菩萨的姑娘搀扶出去——虽然是哭化了的泥菩萨——一个人揉着额头坐了下来。
随后一抬头,便见到站在门口的萧落。
我心烦得很,只想尽快赶他走:“怎么,你也来看我笑话?”
他摇摇头:“怎么,终于肯承认云礿死了?”
第67章 不渝
我叹口气:“事到如今,自欺欺人还有意思吗?”
我不过良心发现说了句大实话,他萧落那张波澜不惊的老脸上却露出听到半天云里响炸雷的表情。
我努力平复了下方才的失控,笑笑道:“经过这次羊城的事情,我也想通了。以前都是赖在有你,我完全就是暴虎冯河地在打仗,我若继续抱残守缺、意气用事,将会害死更多的人。仅仅是失去一个云礿就仿佛要了我老命,而那些成千上万的弟兄同样有人在老家望穿秋水盼着他们衣锦还乡啊!”
萧落怔住,良久眼神复杂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
当天下午,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娇喝,不过这一次她语气要客气得多:“东越王,我想好了,我要加入越明军!我虽不知道云礿是谁害死的,但我能看出你和云礿关系不一般,我信你是真心对他!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过是杯水车薪,从今以后我就跟着你,你一定能帮他报仇!”
我微笑着将她迎进门。
两年半来,越明军终于迎来了了第一位女将!
第二天凌晨,我不顾众人阻挠,率游茂炳集结好的一帮兄弟,推着那城门口那几堆小山似的尸体往后山走去。
近三千具尸体,有的已经烂得不成样子。条件有限,我们只能挖个大坑将之通通埋了。
我身上各种伤还没痊愈,行动很是困难,在游茂炳的搀扶下艰难地弄了块墓碑刻上老石的名字c-h-a在山上,其他弟兄也有样学样地干了起来。忙活了一天,直到夕阳落山之时,放眼望去山上尽是林立的大大小小的木碑。
那些木碑宽窄不一,有的上面连名字也没有,我忽然悲从中来,示意游茂炳放开我,颤颤巍巍抱了一堆石头,一个一个地堆到那些木碑上。
众人静静地望着我,待我做完这一切,大家默契地拿起工具往山下走去。
游茂炳沾了我的光,得了匹高头大马,路上兴许是觉得气氛有些低落,也开口悠悠吟了起来:“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cao根。”
他的带点稚气的音调在夕阳中弥散开来,与几天前的那个傍晚老石苍老混浊的嗓音重合。他们都一样,生的卑微,便拼尽全力希望自己死得壮烈……
若是再这么打下去,大家无非成为第二个、第三个老石。
何时有个完啊?
林半半一袭红衣在斜阳下艳艳生辉,她见我脸色不太好,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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