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古峰说:“我失眠了,上来看看,这是漏水了?”
孟见点点头:“嗯,水管坏了,明天换根管就好了,问题不大,你回去睡吧。”
邵古峰热心,肯定不会扔下孟见回去睡,就拿过墩布说:“我帮你把楼梯擦了。”
孟见谢过他,两个人就低头干活。没多久,孟见那桶水满了,他得拎到楼下去倒掉。
水桶没有盖子,他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走,拎得小心翼翼,生怕洒出来。
经过邵古峰身边,邵古峰侧身给他让出路来,问他:“我帮你拎?”
孟见摇着头说不用不用,没注意到楼梯上的水,脚底一滑,顺着楼梯就摔了下去。
“……呃!”摔的太突然了,他都没来得及喊一声,浑身上下都疼,倒吸着凉气瘫在那。水桶打翻了,水全浇在他身上。
邵古峰两步跑下来,也不敢贸然动他,就问:“你哪最疼?”
孟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全身的神经都像被捏在一起了,还没缓过来,皱着眉说不出话。
他摔下来的时候屁.股着地,台阶一个一个都卡在尾椎上,邵古峰问:“尾椎骨最疼?”
孟见点点头。他有点难堪,这么大人了,在别人面前摔成这样,还把水都洒了……
邵古峰把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扶起来往楼下走。孟见的尾椎疼得钻心,两条腿也使不上力气,邵古峰见状就直接把他背起来了。
孟见脸一红,喊着:“别……”
“没事,”邵古峰说,“你还挺轻的。”
到他卧室里,邵古峰把他往床上放,裤子刚一碰到床单,整个上身的重量都压到尾椎骨上,疼得孟见“啊……”了一声。
邵古峰万分小心地把他放好,让他赶紧把湿衣服换了,顺便检查一下别的地方伤到没有。
孟见点头说好,迟迟没有动作。邵古峰愣了半分钟,才明白过来,他这是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换衣服。
这……邵古峰就爽快地回避了:“我去楼上把水都擦了,你不用管了……你后面可能破了,找点药涂一下。”
等他走了,孟见才把衣服一件件脱了,想方设法用手把自己撑起来,去柜子里找衣服。
伸手摸了一下后面,果然有点破皮了。
看看时间,快两点了,他得再到楼上去瞭望一次。赶紧把衣服都穿好,扶着腰上了楼。
楼上已经被邵古峰收拾得差不多了,孟见看到他,想起自己刚才的狼狈模样,几乎抬不起头来,低声说:“真的麻烦你了。”
邵古峰只道:“不麻烦,你没事吧?”
“没事……应该是没事。”孟见红着脸不敢看他,穿好大衣拿上望远镜,上了楼顶。
等他从楼顶上下来,邵古峰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孟见给林场打电话汇报完,挂了电话艰难地坐下。
五楼有套桌椅,还有张床,平时值夜班的时候都在五楼守着。但现在是冬天,五楼没暖气,特别冷,他跟邵古峰说:“这太冷,你下去休息吧,我没事。”
邵古峰本来想在这陪他一会的,不过想到孟见面子那么薄,肯定不好意思,关照了两句也就下楼去了。
孟见目送着他在楼梯转角消失,才扶额长叹了一声,今天真的太怂了……
刚才摔那一下把他头发也弄湿了,往楼顶跑了一趟,头发里的水又结成了冰,一碰就哗啦哗啦响。
林场冬天动辄零下二三十度,湿头发结冰是常事,应该找毛巾擦一下或者找暖水袋焐一下的。可是孟见现在摔了尾椎,一动就疼,坐下就站不起来,站起来就坐不下去。他也懒得管了,随便用手拨了两下,等着它自己化掉。
几个小时后,天亮了,孟见发烧了。
第七章 交颈
早晨孟化上来换班的时候,孟见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孟化问:“哥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孟见咳了一声:“感冒了……昨天那边那根水管漏了,我把阀门关了,今天得记着换水管。”
“好……哥你下楼先吃药!”
孟见扶着楼梯扶手,答一个字都费力。
等他到了楼下,听见厨房里的响动,知道是邵古峰正在做早饭,就进厨房打了个招呼:“起这么早,昨晚辛苦你了。”
邵古峰也注意到他脸色不对,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一下:“你发烧了。有退烧药吗?”
孟见喘气有点虚浮:“退烧药……有,在客厅里……啊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去找。”
药箱就放在客厅的柜子里,孟见找到一盒小儿退烧颗粒还是什么的,用热水冲开喝了。
早饭他吃不下,晕得快要睁不开眼睛。邵古峰又试了一下他额头,还烧着,劝他去躺一会。
孟见点点头,叫孟化记着换水管,自己就先回去躺着了。
尾椎骨还是疼,躺在床上翻身都困难。孟见想着睡一觉吧,睡一觉烧就退了。
他这一觉睡到了下午,醒过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浑身都酸痛。看看时间,都快五点了,孟化肯定是在上边守了一天。
他挺过意不去的,爬起来想赶快去替孟化一会,冷不防牵动了尾椎骨,疼得他大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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