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腹属下顿时睁大眼睛:“那、那……”
“那什么那,赶紧备车,我们速去拜访。”若是有幸入了这位实权公主的法眼,指不定他也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话不多说,他匆匆带着人赶到萧沛如下榻的客栈,恰逢他们整装待发,他是拦了个正着。
“且慢且慢。”不等轿子停下,陈知县急忙钻出轿子,临了还被轿子扶手绊了一脚,狼狈地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稳住。
他扶了扶官帽,朝队伍最前头、也是最亮丽显眼的女人行了个大礼。
“高州府常福县县令陈——”
“啪!”
一鞭子直接砸在他脚边,激起一片轻尘,更是吓得他的话直接卡在嗓子眼。
“此地县令?”高头大马上、一身墨绿劲装的萧沛如淡定地收回鞭子。
“是、是的。”陈知县哆嗦了下,不明白自己哪儿做错了。
“你能跑到我面前,想来也不是个傻的。”萧沛如敲着马鞭把手,“怎么一来就要朝我行礼?”
陈知县这才恍然。这位主儿可是低调来访,自己不过是起源巧合听说了她的情况才推测出来,若是自己当街一跪,可就让她的身份行踪都暴露出去了。
至于这位主儿为什么要隐藏身份,自己可没那个资格过问,更不能由自己戳破。
想明白这点,他连忙懊恼地轻打了自己两巴掌:“是下官疏忽,是下官疏忽,望贵人见谅。”
萧沛如也懒得跟他计较:“说吧,你一堂堂知县过来找我,有何贵干?”
陈知县偷偷抬眼望去,见她确实不像生气,才舒了口气,收回眼光的时候,却觑见她身边站着的人——
那、那不是在结契当天在县衙大闹了一场的夫夫吗?
怎、怎么会在公主身边?
想到他后来去查的李实的资料,前面十几年都行踪未定……
他登时倒吸了口凉气!
这位,难不成也是什么贵人?
而他们结契当天,还是因为自己的小舅子惹出来的事端……
他惊恐地看着李实。
萧沛如皱眉。这家伙怎么回事?不是来找自己的吗?尽盯着李实两口子干嘛?
她看向李实,却发现他是一脸淡定,甚至还有闲心帮他家小花把散落在身前的发往身后捋了捋。
她翻了个白眼转回来。
“陈大人?”再不说话她就走了。
陈知县恍然回神,艰难地把视线从李实俩人身上撤回来,脑子转了两圈,才磕磕巴巴地开口:“下官并无要事,不过是听说贵人到访,下官亦对贵人慕名已久,故特来给贵人行个礼,好沾点福气。”
看情况,李实就算不是贵人,也是认识这位公主。
他如今只希望眼前这位公主不知道他曾经做下的蠢事,或者,不管知不知道,只要公主不追究,事后他必定给这李实夫夫奉上厚礼!
萧沛如不知道李实他们还跟着陈知县打过交道,以为他也是认出了李实的身份。
认出自己不难,竟然能认出李实?想来这位陈知县应当是哪个派系的人马。
想到这里,她就不耐烦:“人也见过了,福气也沾了,可以让开了吗?”
陈知县可不知道这位公主压根没跟他想到一条线上,见她脸现不愉,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却不敢带出丝毫,只小心翼翼地陪着笑道歉:“耽误贵人的时间了。今日来得匆忙,未曾备礼,回头下官让人送上一份薄礼到贵府赔礼道歉。”希望公主能看在礼物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自己。
萧沛如毫不客气拒绝:“不必了。咱俩没啥交情,没事我收什么礼?再说,你这常福县跟京城相隔千里,走上这么一段路,不管礼物厚薄都得变贵重,我可不敢收。”
陈知县脸上笑容僵住:“下官亦是有友人在京,可修书一封让他们代为……”
京城有人?看来还真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哥哥的门下人。萧沛如不耐烦极了:“行了行了,好好儿当你的知县就成了,别跟我面前卖乖。我什么也不会做。”二哥都已被立为太子,其他哥哥怎么还跟蚱蜢似的到处蹦跶呢?
陈知县听她这么一说,以为她是指李实的事不再计较,登时松了口气:“谢公、贵人谅解。”躬身行了个大礼就急忙退到一边,好给他们让出道路来,生怕慢了这位公主就翻脸。
萧沛如这才轻哼一声,转头朝李实三人告辞:“那我就先走了。有时间你们还是可以回京,总不能把府邸就这么扔着吧?”继而转头看向骆华,“再说,小花估计还没见过京城的繁华,何不带他走一趟,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李实挑眉。
骆华闻言微笑拱手:“好,有机会一定去一趟京城,看看我大衍朝盛世开启之源是何等繁荣。”
萧沛如自信一笑:“必定不会让你失望。”完了她一甩鞭子,双脚一夹,“后会有期!”
马蹄声起,几十人的马队有序离开,荡起漫天的飞尘。
骆华轻咳一声,下一瞬鼻端就被温热的大掌轻轻盖住,被掩在掌下的唇不由得微微勾起。
待得尘埃及地,骆华才拉开李实的手。正想说些什么,就对上陈知县那带着惶恐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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