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糕确实很快。玉坠一路上偷偷摸摸地回去,把盘子递给紫容后,两个红着脸的人匆匆对视一眼便撇开视线。
背着陆质偷吃了一块点心,这个事儿想一想便使人莫名的羞臊。
然而紫容终是没忍住食物的诱惑。
陆质掀开帘子进来,就见到这幅景象:小花妖面对门口跪坐在炕桌后,一手举着米糕,一手护着盘子,头微微前倾,像是怕把碎屑洒到外面。两腮随着嚼动的动作一鼓一鼓,虽然是在偷吃,但依然不妨碍他可爱的紧。
紫容不防备陆质突然进来,愣了神,圆眼睛大睁,下一刻便猛烈地咳了起来。
陆质给又是喂水又是拍背,紫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剩下的半块米糕刚才被他不小心捏碎了,沾了满手,盘子里也落了些。紫容同陆质挨着坐,看着手上的惨景,不知道该先心疼还是先害怕。
“我……就吃了一块。”他用求饶的语气说。
陆质帮他仔细擦手,闻言嗯了一声,问:“上午肚子疼了没有?”
紫容还低着头,小声说:“没有疼。”
陆质点头:“那就好。药喝过了?”
紫容道:“嗯,喝了。”
陆质便没再说话,紫容等了一会儿,惴惴地抬头看他,便见陆质端坐在小榻边,一条胳膊搭在炕桌上,神色难辨。
像是,有些生气了。
“殿下……”紫容抿抿嘴唇,抠着手指说:“我错了。”
陆质又轻轻嗯了一声。
紫容心里蓦然就难过起来。他顺着跪坐的姿势往前膝行几下,碰到了陆质的胳膊才停,但他没敢抱,只挨着陆质便罢,声音更低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声音有些颤抖,陆质自觉硬不下心,叹口气伸手把人揽住,道:“昨晚上肚子疼是谁受罪?我是因为心疼东西才不叫你吃?”
“是我受罪。殿下担心我,怕我肚子还疼,才让我少吃。”紫容认错态度极好。
“你全知道。”陆质道:“但就是不听话。”
紫容想想刚才那块米糕的口感,不由得又咽了咽口水,但他还是认真地对陆质保证道:“我一定会听话的,我保证不会再这样了。”
“殿下,原谅我吧。”
陆质不说话,只拿手摸他的头发。要不到回答紫容就不安心,只好低声下气地继续磨:“殿下,殿下……原谅我,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陆质抬眸看他:“我还能相信你吗?”
紫容用力点头:“能!”
“唔……”陆质面上是很犹豫不定的样子:“姑且信你一次。”
紫容大着胆子往陆质腿上爬,他仰头对着陆质讨好的笑得极甜,不知道自己嘴角还沾着米糕的碎屑。
陆质看着他,同样也在笑,紫容不清楚状况,底气还更足了,问陆质:“你今天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早?”
陆质道:“不早回来,怎么抓到你偷嘴?”
紫容臊眉耷眼的,道:“反正,反正……”
陆质道:“反正你是个捣蛋鬼,我知道。”
花妖察觉到陆质态度的变化,开始笑嘻嘻的拿脸去蹭他的脖子,绵绵软软的,蹭完又捧了两片花瓣给陆质,眼睛里全是狡黠。
陆质气笑了,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给了一下,从他手里把紫色花瓣取走了,却道:“谁要。”
紫容在他身上一拱一拱:“你要!你要!”
两个人说着话,严裕安从外面进来了,躬身道:“殿下,东西已按着单子全理出来了,现在库房门口,是今天就装起来送过去么?”
陆质点头:“跟大哥和三哥说好的,三家一起到。”
那是为元青出嫁添的妆,因元青远嫁,所以负责这件事儿的太子和陆宣便将规矩都改了改,众人的添妆提前几天便开始陆陆续续往长公主府送了过去。
严裕安应了声是,却站着没走。
陆质抬眉,道:“还有事?”
严裕安实在有些说不出口,把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最后才千难万难地才张了嘴:“殿下,那单子……奴才见数目好像不太对,担心是漏了几张。”
陆质看他手里捏的两页纸,道:“没漏,好好的给送过去罢。”
紫容问:“什么东西?”
严裕安没敢说话,陆质却随口道:“元青要嫁了,那些是给她随的礼,后天带去乌孙国。”
紫容哦了一声,便回身往他怀里窝。
长公主府门口有人唱名,大皇子八抬礼,三皇子六抬,豫王五抬。真真一点规矩都不错。
固伦捏着礼单子生气又好笑,从始至终,陆质都严守规矩,现在她也想不出,之前到底是哪里给了她那样的念头。如今被她误会成这样,他倒还是一点不着急。
到了和安公主出嫁那天,万人空巷,数不清的百姓将唯一能看得清送嫁队伍的凤华街围的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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