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立军功的青年将领一回朝,便染上风寒,卧病在床,于情于理,刘歆晔都要有所动作。明面上赏赐了不少东西,也派人过去传旨,慰问了一番。可刘歆晔打从心底对这位能征善战的将军感兴趣,换了身便装,就悄悄出了宫。
韩怜生在外头没有用真名,取了个小字纪年,其中意义不言而喻。而他出征在外,风吹雨打,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容貌变化大了些。虽依稀有往日的影子,但不熟悉他的人是认不出他的。不然,就刘歆晔的性子,怎么可能给他扬名立万的机会?
但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该跑的跑不掉,只能见招拆招了。
第3章 上门
刘歆晔带着几个随从,兜兜转转,寻到了韩怜生的住宅。那是一座看上去就有历史的老宅,古朴却不简陋,这让刘歆晔陡然生出一股怀念之情。
他不清楚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作为君王,他一直深居简出,一来是形势所迫,二来也是为了避嫌。朝中党派林立,他即位之初便饱受党争之苦。如今虽有好转,但出宫次数仍旧少之又少。这种情况下,他断不可能来过这座宅子,何况韩怜生初出茅庐,之前怎么会引起他的注意呢?
“陈三年。”刘歆晔忽然念叨起这个名字,回过神来时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想起他来?
“公子,我们进去么?”一个胆子较大的随从见主子惶惑的模样,以为他反悔了,便小声地问道。
“罢了,去通报吧。”刘歆晔摇摇头,试图将那人抹去,左右应和着,前去敲门。
一个看似机灵的小童开了门,略显稚气地说道:“我家大人病了,不见客,诸位请回吧。”
这些天上门的人多了去了,他开门都嫌烦。但是陈伯告诫他,礼数不可废,因此他每次都要费些口舌,将人好好劝回去,几天下来他的耐心几乎达到极限。
小孩子多贪玩些,应付这种事着实难为他。刘歆晔笑了笑,身边的静无意会,上前塞给了这个小童一包蜜糖:“小哥儿,你去给你家大人通报一声,就说我家主人姓刘,名歆晔,见与不见全凭他定夺,可好?”
静无这番话说得很清楚,只需要他进去告诉韩怜生,看望他的人姓刘,无论见或不见,都不会责怪他。
谁知那小童一听,竟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直接将那包蜜糖砸在了静无脸上,叫嚷着:“不见不见!都说了不见了!你们走!”
嚷罢,转身就往宅子里跑,静无眼疾手快地揪住人的后领,将他拖出来,笑话,他主子要见人,哪还有你还嘴的道理?
那小童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对着静无又抓又挠,喊着:“坏人!姓刘的都是坏人!”
静无哪受过这种气,但主人不发话,他也不能真动手打人,只好制住小童乱动的四肢,不料孩子却开始又咬又啃。静无疼啊,忍着不说,一旁的同僚赶紧将二人扯开。
“小哥儿,你为什么说姓刘的都是坏人?”刘歆晔很好奇,他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论,“天下姓刘的那么多,总不至于每个人都是坏人吧!”
刘姓虽是国姓,但立国先祖仁德开明,不曾有避讳之说,因此刘姓在齐国不算少见。若是曾有人与这个孩子有过节,也不应该如此偏激。
“我说了是坏人就是坏人,我家老爷就是被姓刘的害死的!”小童边哭边嚷,眼泪鼻涕流的到处都是。
“你家老爷?”刘歆晔莫名紧张起来,“你家老爷可是当今王上的红人,大齐的将军,怎么会死了?你小心你家老爷关你小黑屋!”
“那是我家表少爷,不是我家老爷!”小童哭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哭得越来越凶,“我家老爷可好了,都是你们这些做大官的,逼死他的!”
刘歆晔猛地打了个哆嗦,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那,你家老爷叫什么?”
“阿远,你怎么开个门这么久?”从门里忽然钻出来一个瘦瘦巴巴的老头,见到眼前的这番景象赶忙赔不是,“这位老爷,我家小厮不懂礼数,得罪的地方还请海涵。”
此人正是陈伯,他是认得刘歆晔的,因为老爷的书房挂过很长时间的这位君王的画像。他常年伺候陈三年,即使未见过真人,对那幅画也是了然于心。此刻,他的内心波澜起伏,这位君王如何来到宅子?莫不是知晓了将军的身份?
“无妨,这孩子挺有趣,是我吓到他了。”刘歆晔一眼就看出这是位机敏的老人,想必说话也是有分量的,“我今日来只是为了探望韩将军,还望老伯进去通报一声。”
“公子客气,请随我来吧。”陈伯恭敬地请几位进去,阿远想辩解几句,被瞪了一眼,只好乖乖地跟在后面,那几个随从都窃窃地笑了。
刘歆晔跟着陈伯兜兜转转,把这座宅子绕了个七七八八。
“公子,我家宅子年代老了些,构造也不甚合理,这要是绕远了,还望公子见谅。”陈伯解释着,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细汗。
“老伯,将军府上的后院里,是否有一株一人粗,两人高的梨花树?”刘歆晔忽然问道。
“是有一株。”陈伯疑惑,但想到刘歆晔迟早会知道的,便没有隐瞒。
“那梨花树下是否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
“是。”
刘歆晔慌了神,他想起自己将陈三年贬去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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