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重重地叹了口气,斟酌之后再次开口:“老板,老实说我还是觉得你这样不好。倒不是说对赵岁安来说不公平什么的,而是你现在做的事,以后将会得到的回报真的是你想要的吗?真的能补偿你现在失去的吗?有些得不偿失的事最好还是别做了,因为你失去的东西可能以后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再赚回来了。名利都是身外之物……”
“身外之物?”林泉声音尖锐地打断了简洁的话,“那我这个人也是身外之物?我的残疾也是?”
简洁只好闭上了嘴巴。她知道林泉失去的的确不仅仅是名利,有些尊严和不甘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她想了想,又说:“行了你也别生我气了,你还要靠我干活呢。反正我一切继续按计划进行,只是你这样打算的话,我们速度似乎会推进得再快一点?”
林泉看了看她。他本来也不是想向简洁发火,只是心情实在差劲,忍不住就将简洁当成了出气筒。这种事他以前绝不会做,此刻却竟然幼稚浮躁到了这种程度。心里的郁结又变得更加难解了一些,面上对简洁倒是缓和了下来。
“嗯……你别在意,我心情不好罢了。”他低声说。简洁了然地点点头,安慰他道:“没关系,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我还等着你给我涨工资呢。”
林泉扯开唇角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刀绞般痛了起来。他还记得自己仍然住院那会儿,赵岁安看出了自己有事瞒着他却并没有过多追问。那时候的赵岁安牢牢将林泉抱在怀里,亲吻温柔得如同蝉翼抖动,那双深邃的眼深深望进林泉的眼中,赵岁安对他说,“无论你和谁闹翻,都不会和我闹翻的。”
曾经这样说过的男人,已经离开了这间他们一同生活的公寓,从那天林泉离开赵家之后,他和赵岁安再也没有见过一面。
大概也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吧,林泉这阵子把经历都用在了带乔碎玉接手林氏制药的工作上。乔碎玉本来就作为乔纳森集团的代表和林氏合作过不短的时间,而且乔纳森集团也是制药公司,对她来说让她熟悉林氏的工作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自从林泉把乔碎玉带进林氏的工作中之后,公司里就滋生了一些诡异的氛围。本来林氏上上下下都知道那时候林泉和乔碎玉谈恋爱的事,后来林泉却莫名其妙地和一个男性alpha结了婚,没几个月又离了,重新和乔碎玉谈婚论嫁起来。一开始大部分人都搞不清楚执行总裁这唱的到底哪出戏,然后就有人通过行运物流出的事来猜测林泉和赵岁安的联姻因为赵家的产业出了岔子而告急,林家急于跟赵家撇清关系,就又搭上了乔碎玉。其实这样的说法还是有蛮多地方逻辑不通顺的,但是八卦的传播从来就不讲逻辑,人们总是乐于挖掘高高在上的人生活中黑暗和不堪的一面,并对此加以最恶意的解读。公司里的人看林泉的目光也渐渐奇怪起来。
林泉倒不怎么生气,反而将此视为一次绝佳的考察机会。他在这段时间里不光带着乔碎玉把公司各部门、岗位和职能的员工都熟悉了一遍,他自己也顺便借用员工们对自己产生的反应来做进一步的人力评估。是时候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而林氏制药的死活林泉当然不打算在乎。
下班之后林泉拒绝了乔碎玉共进晚餐的邀约,自己开车回到自己住的公寓。乔碎玉现在几乎每天都在约他,倒不是想发展什么不伦之恋,只是林玉汝常常叫乔碎玉吃晚饭,似乎是想借机对自己女儿深入了解、增进感情。乔碎玉毕竟是被朱莉娜养大的,就算她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将要入主林家这个事实,她对林玉汝的印象却没那么容易改变,也并不情愿和林玉汝多接触,所以每次都试图拉上林泉。林泉才懒得管他们去死,如果不是为了工作,他完全不想跟自己的父亲和妹妹有半点接触。虽然和乔碎玉一起工作算得上省心,并不怎么费脑力精力,但林泉还是觉得跟她呆在一个空间里简直备受折磨。他宁愿早点开车回去,一个人守在赵岁安不会回来的空房子里,承受着孤独的撕扯。
其实比起本来林泉住的地方,他和赵岁安同居过的那间公寓离公司的距离倒是更远一点,而且现在也没有赵岁安回去给他做饭了,这附近的外卖数量都不如自己那间房子附近多。可林泉就是愿意在这儿呆着,他还记得从赵家回来的第二天,那天晚上他明明知道赵岁安不会回来了,那个无所事事的下午林泉还是去了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回来,都是赵岁安爱吃爱做的,林泉在脑子里回忆着赵岁安在厨房里忙活的样子,试着做了一桌子菜。结果糖醋鱼酸得不能入口,豆腐被烧成了豆腐渣,一碗茄子有半碗都是油,这还不算,收拾鱼的时候林泉手上还被划出了好几条口子。他坐在餐桌边上一边嚼着那难以下咽的饭菜,一边设想着如果赵岁安还在,看到他笨手笨脚收拾鱼的样子就会把他赶出厨房,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把手划破?就算他一个不注意把手划破了,赵岁安估计抱着药箱就冲过来了,那男人会神经质一样地给自己上酒精、包扎好,严禁自己再碰水,把自己赶到电视前面不准他进厨房,然后变魔术一样端出一桌子可口的饭菜,得意地向林泉炫耀自己的好手艺,嫌弃林泉笨手笨脚,还不准他去洗碗,甚至连洗澡都恨不得自己代劳。
这样的设想对那时候的林泉来说等同于自虐,喉间一阵阵发紧、鼻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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