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往日放在两虫间只觉亲昵的摸头落在此时的言眼中,却是加剧了齐斐身上的长辈感。
当最后一位熟悉的长辈也再没来中心看过自己后,年幼的小雌虫每日守着长辈们留下来的那个箱子,他心底仿佛装载了一道闸门,将所有情绪和真心都紧紧关在内里,拒绝向外吐露分毫。随着时间流逝,闸门的开合轴承几乎已被锈蚀干净,它们凝结成一个冷硬而丑陋的整体,轻易无法开启,也没有谁会想去开。
那些被它吓退的家伙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然而此时此刻,来自“年长者”的关怀却轻而易举去除了那些冷硬铁锈,他心底的闸门起先还仅是出现松动,这会却已轰然一声彻底打开,积蓄已久的情绪刹不住的奔涌出来,化作难以自抑的身体自发行动,言本能的朝齐斐伸出双臂,在确认自己被好好接了过去后紧紧抱住成虫,将急切需要抒发的情感全倾泻在了对方身上。
齐斐安静任由言攀住自己,他细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这个倚靠能更加稳当,他没有说任何阻止伴侣宣泄情绪的话,只缓缓拍抚着对方脊背,力道温柔地揉着对方的头发。
齐斐尽职尽责当着一个安静而温和的倚靠,言的宣泄同样近乎无声,假如不是正被雌虫压着的衣服切实传来沁润感,他几乎要以为对方只是在单纯地靠着自己。
第二百零一章 结婚的老干部 五十三
这场宣泄持续了大约小半个循环时。
情绪平复后,言依旧没把脸从齐斐肩上拿开,他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不好意思,干脆就继续靠在了“长辈”肩上,磨磨蹭蹭想等自己看上去更好一点后再抬起头。
齐斐发觉了他的磨蹭,心念一转便猜到了原因,不由好笑。
“光是这么赖着也不是办法。”齐斐拍拍言,“我的肩上还有肩章,你一直埋在那里,待会可能会把肩章形状印到脸上。”
“……”
默默思考了一下自己待会顶着一脸肩章印抬头的形象,原本准备将埋头进行到底的雌虫静静远离了齐斐肩膀一点,不过他脑袋依旧低着,不太想让“大朋友”看清自己此时的模样。
齐斐只好哄他:“没关系,你不用在我面前介意这些事情,我带你去最近的盥洗室,清洗一下会好很多。”
莫名在意起形象问题的超龄幼崽被他的“齐叔叔”好声好气哄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脸抬了起来,他刚一抬起脸就去瞅齐斐的表情。
齐斐天生过虫的反射神经此刻全用在了哄虫上,他及时收敛了眼角唇边浮着的细微笑意,让与言对视的自己看上去认真而正经。
言没从“齐叔叔”脸上看见对自己糟糕形象的嘲笑,眼底划过一抹放松,他在刚刚宣泄过一回情绪后更加信任齐斐,十分顺从地跟着齐斐朝盥洗室走。
尽管平日里的伴侣也总是表现的温顺又驯服,但正常虫长官的顺从下往往隐藏着试图谋获什么的小心机——譬如和心上情虫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
与那心中时常悄默默充斥着各类颜色思想的伴侣相比,眼前的“言五岁”简直单纯至极,他的乖巧顺从纯然是小朋友对成年长辈的信任顺从,半点不带其他心思。
也因此,齐斐忍不住又拍了一下言的脑袋:“等做完清洗,我带你去吃糖,然后我们再去继续做检查,这一次我绝对不走了。”
连“带你去吃糖”非常顺口地说了出来,齐斐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脱离了朋友定位,正在往长辈的角色路线上一去不回。
“言五岁”似是对吃糖很感兴趣,他偏头看了齐斐一眼,眼睛亮了亮,飞快点了下脑袋。
行走间,齐斐还感到自己的胳膊被轻轻拽了一下,不过那只偷偷伸过来拉他的虫爪很快又缩了回去,仿佛是它的主虫觉得自己现在顶着成年虫的身体,还孩子气地抓着别人走路不太好。
顾及到超龄幼崽的小小自尊心,齐斐只在心底无声笑了笑,他本想反手拉回那只畏缩的虫爪,不过转念一想,过于亲昵的互动或许会影响到小朋友身心健康,这个想法遂作罢。
两虫就这么一路祥和走到最邻近的盥洗室内,齐斐替言找出一条全新的恒温洗脸巾,他在言开始洗漱时才想起来,自己还忘记了件事情。
刚找到言时忙着道歉和哄虫,后来言明显情绪不对,又温和陪伴着雌虫宣泄了一番情绪,齐斐此时方才发觉,他居然一直没问言当时在检测舱里按起对讲按钮是为了什么。
“是觉得一只虫呆在里面有点无聊,想和我说话么?”齐斐从最基础的猜测开始问起。
言摇了摇头。
“那是觉得里面的环境有哪里不好,想告诉我?”
仍然摇头。
“当时正在进行的那个检查程序让你感到哪里不太适应,觉得不太舒服?”
言先迟疑地摇了摇头,他顿了一下,又点了下脑袋。
齐斐把握着言两次动作间的间隔,他想了想,问:“是觉得不太舒服,但不舒服的根源不是检查程序,也不是环境,是……你自己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
这次没有任何迟缓,言非常坚定的冲齐斐点了头。
齐斐眉间一紧,带上担忧的眼神立即把雌虫浑身上下扫了个遍:“哪里不舒服?”
“齐叔叔”的目光堪比探照灯,仿佛还恨不得能兼带上诊疗功能,好一眼看穿自己是不舒服在哪,并立即做出治疗方案,言体味出齐斐对自己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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