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既然签了主仆契约,那个少年应该不会直接浪费到杀了他,但主人惩治逃跑奴隶的手段有多严酷,他在过去也有所耳闻。
更何况……这该死的主仆契约。
光那个少年离开的时候所说的“听话”就能让他只好乖乖地站立在这里了。
他心里想着,小心翼翼地向仆役试探着自己所谓主人的信息。
“啊,也是,你应该知道自己主人的身份。”仆役笑着说,“少爷他啊,是凡达伽家族的家长哦。”
凡达伽……那个伯爵?
“凡达伽的族长不是凯昆茵……”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正常奴隶不应该知道的信息,立刻皱着眉头,闭口不言。
但仆役正苦恼着挑选那些让小少爷看见了会开心的衣服,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件事,只是随口接下去:“凯昆茵伯爵在一年前病逝了,所以现在接手的就是小少爷,伊文·凡达伽,不过,不论是当面还是现在,你作为奴隶,都不能直呼他的名字,称呼主人就好。”
他善意地提醒。
……真不知道该是幸或不幸。
男人想。
虽然他勉强改易了容貌,但凭着战场上的情义,凯昆茵伯爵一定会一眼认出他来,到时候他所付出的一切屈辱都白费。
可是……伊文·凡达伽,这个名字,就算回忆起来,也没什么印象。
他只记得似乎是凡达伽家族的独子。一个嚣张肆意的纨绔子弟,没什么特殊才能,除了那些奢侈到让人厌恶的行径,在帝都社交圈里也没什么存在感。
可是他为什么要买下自己?还签订了那样的主仆契约?
那个小少爷应该没有认出他,所以是……看上他在角斗场上的能力,想要拿去当作宴会上奴隶决斗的武力?
男人一本正经地思索着,却冷不防仆役突然高兴地喊了一声,跳到他面前,把手里的衣服递到他怀里。
“给,快点穿上,少爷看到了一定会高兴的。”
“……”男人惊愕地看着自己怀里的衣服。
小小的布片,让他脑子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到底要怎么穿上,好半会儿才意识到居然遮挡的全不是身体上本应该遮挡的位置。暧昧的粉红和绿色,绣着的花蕾充满暗示。
偏偏还有一件薄纱式的长衣,女性的款式,穿在身上,必定是半掩半露的效果,明明是穿着衣服,却更像是什么都没穿一样,更让人觉得羞耻。
这种衣服……居然是让他穿的?!
男人的身上放出低气压,整个房间也随之瞬间坠入阴冷的感觉。
但那单纯无邪的仆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只是为突然的寒冷打了个冷战,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怀疑是不是冬天强行跨越夏季到来后,就继续高兴地对男人说:“这件衣服很棒吧?裤子后面是敞开的,如果等会儿少爷有需要,你就直接趴在后花园的躺椅上……”
“我想问个问题。”男人生硬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嗯?”仆役眨了眨眼睛,“说吧。”
“……伊文·凡达伽买下我,到底目的是什么?”
“床上奴隶啊!”
仆役理所当然地回答他,“虽然你的战技很不错,但少爷从来只对风月感兴趣,床上奴隶看脸讨主人欢心就行了,战技不过是增加主人征服感的辅助嘛!”
他好心地劝告:“适当的反抗对于主人是情趣,但切记不要过度,用你的力量去取悦他,让他看到你的臣服,爱好战技的贵族最喜欢这一口。”
“……”
深呼吸。
“砰!”
……
花园里的百花有浓郁的芬芳。
由于施加的魔法,纵使在炎炎夏日,依旧有微风轻轻吹拂着花园里的园木,穿过开敞的房门,伴随着紫罗兰的馥郁,玫瑰的芳香。蔓生的忍冬花呈现金色,静寂地低吟着故事,与远方传来的遥远的喧嚣相呼应和。
伊文就这样坐在花园里,悠闲地凝视着那蜜蜂打转的百花,时不时拿起茶杯,悠闲地将里面浓郁香味的午后茶,轻轻抿上一口。
直到那不懂得风情的奴隶直接推门撞进来,站在对面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微笑着抬起眼眸,仔细打量着对方的打扮。
和角斗场那蓬头露面的奴隶不同,将全身清洗干净的男人更显出那份猎豹一般的沉着和俊美。棱角分明的面容上,锐利的神情能够把人割伤,更何况毫无感情的冰蓝色眼睛,果真如同蓝宝石一般,美丽得让人想要赏玩和触摸。
明明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不太像的。
黄金的眼眸。
那个杀害了他的家伙。比起面前人的桀骜冷峻,更强烈的是一种温柔到让人厌恶的感觉。
但……他们的本质都是相同的。
——无可救药的骑士病。
那种自以为是的讨厌感觉,到什么处境下都没法隐藏。
“听说你把我给你买的衣服都泡进水里了……”伊文带着可惜的表情说,“那些可花了我不少钱才买来,卖家热情地给我推荐了它们有多少种花样和玩法。”
他慵懒地笑着,仿佛庭院中的百花般美丽,“刚才还有人过来说,你打伤了我下令去阻止你的骑士?”
伊文上下打量了脸色沉得可怕的男人身上穿着的骑士内衫和马裤,笔直的黑色长筒靴,让他显得更加挺拔和骄傲——这些估计就是从那些骑士身上扒下来的——不由得微笑:“不过现在看起来,你确实适合这样的打扮,比起穿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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