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司祺笑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做好准备总没有错。”
涂玉晴有些犹豫,咽了咽喉咙,问:“我,我不想走,这个时候,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也不是为你个人着想,最大程度降低损失罢了。”康司祺顺手抖了一支烟,自己点燃,姿态放松地靠近椅被,“我现在不把你摘出去,你爸以后怎么看我?你要是让我坑了,别说我跟你爸交情还能不能保,回头我跟你哥的事儿,还怎么让他同意?”
“啊?”涂玉晴错愕,又很快闭嘴了嘴,好像憋回了一肚子吐槽。
康司祺默然了片刻,挥挥手:“没事儿了你就去忙吧。”
涂玉晴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出什么,颔首出去了。
这天到了傍晚,她依言把工作交接完了,想去康司祺的办公司道个别,却发现康司祺人不在公司里了。这一下,她已经不再是康司祺第一秘书的感觉来得特别清晰——以往,无论怎样她都知道老板的行踪,此时此刻,她失去了这种权力。
而眼下进这间办公室,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这么一想,不禁伤感起来,取了置物架上的抹布,就像往常那样打扫起这里的桌椅书柜。
“涂秘书。”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涂玉晴回过头,眉睫都一跳,愣愣地盯着来人:“庄老师……您怎么来了?康总他已经出去了,要不您打他电话……”
庄泽走进来:“不用,我拿个东西。”
说着话,人就绕过桌旁的涂玉晴,到了康司祺的大办公桌后。他像是对这里轻车熟路,直接掏出钥匙开了康司祺的一个抽屉,在里面翻找什么。不一会儿,就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涂玉晴盯着他,心里有种说不清的郁闷,又堵着一股不知名的冲动,好像有话问这个哥哥,又一时捋不直舌头,不敢说话,怕开口就遭遇不友好。毕竟,她哥对她从来也谈不上友好,勉强够得上平常。
“拿到了。我先走了,再见。”庄泽锁上抽屉,把钥匙也放回了口袋,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办公室,最后目光落在涂玉晴擦桌子的抹布上。“有点舍不得?”
涂玉晴有些慌乱地抓紧抹布,原来她这个哥什么都知道。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感慨——没想到,康司祺会这么信任一个人。表面上有些乖地点点头:“嗯……怎么说也跟康总一起工作了两年。”
庄泽停顿了一下,尔后,和声道:“他是为了你好。别想太多,快回去吧。最好回l市去,跟家里人呆在一起,如果后面有什么事,多跟父母商量。”
说完,便大步往外走去了。涂玉晴呆了两秒钟,先前那股冲动忽然膨胀得厉害,她想也没想,转身就往歪跑去,在电梯门口追上庄泽。离正式下班时间还有一阵,电梯里空空如也。
涂玉晴抢在最后一刻钻了进去,却站得离这个哥哥大老远,背靠冰冷的壁面,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问:“我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庄泽露出几分诧异,片刻,摇摇头:“听他的就好。”
涂玉晴:“我,我这边有康总为他交往过的所有……对象,”她有点后悔了,咬了咬压根,才斟字酌句说下去,“消费的记录,其中有一些,是有疑问的。他们那时候跟你不一样,康总是会带他们接触那些人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通过他们送过什么出去……今天我是跟一个副总做的工作交接,这些我都没敢说……”
“交给我吧。”庄泽道。
涂玉晴抿着唇,眼神依旧紧张。她显然也这么想,但没能拿准主意。
庄泽冷静地开口,语气平缓地劝她:“你没敢跟别人说,自己又判断不出问题重不重要,还不怎么想让他知道你看出的问题,不敢问他本人……所以,要是不想自己负担这些秘密,就告诉我。如果需要时间,我们就约个时间,慢慢说。”
他完全把她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她拿不准的主意总算有了被说服的落脚点,答应了:“我明天白天就能整理出来,晚上只要你有空,我就可以跟你交待。”
庄泽颔首:“谢谢。再联系吧。”
电梯到达一楼,他大步走了。
天阴打雷是一回事,该做、能做的生意,康司祺一桩也没有停下。平时在哪里出没,现在仍然出现,没有一点避讳,也看不出心虚。唯一和前些日子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个庄泽。
但这很说得过去——康司祺近期都在忙这大玫瑰的事儿,庄泽作为唯一的技术人员,当然得跟在他身边。这天,庄泽到公司拿的就是自己这么多年种那些玫瑰整理的资料。先前康司祺问他要的,要了去也根本看不懂那些横横竖竖的图表,没放在心上,等再和柏清源面聊的时候,就把u盘落下了。
庄泽拿着资料到他们见面的地方,一下车,正碰到另一辆车停在他旁边。
那是一辆十分高调的豪车,鲜红的颜色格外经验,也说明它的主人多半是个女人。庄泽停了一下脚步,果然看到尤梓沂从车里出来。
她还记得他,隔着两丈远,就露出笑容,抬手冲他挥了挥:“庄老师。”
庄泽点点头,迎着她向前走了两步:“尤总。”
尤梓沂看起来比康司祺更平常淡定,一点也没有前任情夫已经深陷困局的样子。
穿得很运动,运动服、运动鞋,头上还带着个棒球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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