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情问:“谁啊?”
那安保望天,在回想是谁,想起来之后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不敢开腔,嗫嚅道:“是……是……”
贺情心情再好也有点儿脾气,提高了点儿音量:“哪尊大佛啊?”
“是盘古的应总……”安保说,像生怕贺情想不起来似的,“就,就上次贺少您在……”
贺情都没心情听他说了,被打的是我,这事儿你清楚我清楚啊?!
算了,那人五大三粗没个轻重的,万一今天又把他的宝贝迈凯伦给撞了屁股,这可他妈的就不止一百来万的修理费了。
再说……上次自在加贝集团保时捷4an s被拒之后,两人微信都没联系过,就只看到应与将发过两个小视频。
是应小二站在城中心天府广场的四川科技馆门口,旁边是领导人雕像。
这一个茁壮成长的阳光小男孩,学着那雕像的动作,学着那雕像的表情,目光朝着人民南路的方向,一只手在身前指着南门,一副做作的展望未来相。
背景声儿人声鼎沸,有车按喇叭的声音,外地旅游团导游挥着小红旗的嚷嚷声:“来各位跟紧点儿啊……”
配的文字是:未来的方向。
贺情当时一乐,什么方向,应总要当导游么?
想了一会儿,贺情又垮下脸有点吃味儿,哦,未来全是他弟啊。
贺情想到这儿,心情又不好了,倒档一挂,踩了油门儿要倒车:“行了,我走。”
那安保一急,伸手去摸他车后视镜,又跟烫着似的迅速收回手:“不是,贺少,哎呀,您看这……”
话还没说完,身后亮起白炽车灯亮光,隐隐约约还透着点儿赤红,这颜色贺情太熟悉了,当即就变了脸色。
那安保感觉背后冷汗涔涔,今晚赛道里就应总一家,这都跑了一个钟头了,现在出来的,除了应总,还能有谁啊?
应与将老远就在赛道的大灯照耀之下,看到贺情那辆迈凯伦p1了。
这辆车是尤物,他在微博上看到过太多次,他关注的那个小姑娘也转过,并且配以一句文字:太酷炫了吧,真是好马配好鞍呢!
应与将看到的时候有点无语,这是夸是贬啊。
大红色的p1太骚气了,车身上的漆亮堂堂的,仿佛全场的灯光都为它而亮,老远都特扎眼,相比较贺情那张脸有得一拼。
应与将打方向盘往右边给贺情让了点儿道,踩油门儿往前挪了点,按了按喇叭,示意让贺情先走。
贺情没看他,冷哼:“巧嘛。”
应与将的车窗没摇上去:“巧,贺情。”
他低眼便见着贺情今儿阴测测的,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为什么这人就老是爱喊自己大名,自己名字本来就念着带一股子旖旎味儿,老是被一个北方大老爷们儿用这种嗓音喊出来,总觉得……
这人,又他妈,开的越野!
贺情暗骂,他最烦每次和应与将在车上遇到,应与将总是比他高一截,虽然说站着也比自己高,但是在车上坐着都还比不过这种感觉他是受不了的。
偷瞄了一眼他副驾驶,贺情开心了一点点,今儿他没带应小二来。
本来想牙尖几句,转念一想,应小二还因为自己被捅过,虽然说自己不是间接原因,但也好歹是个直接原因。
算了算了,积点口德。
贺情懒得搭理他,神气极了,他觉得此役是他胜出了,倍儿有面子。
“贺情。”
应与将低垂着眉眼,喉结上下滚动,又开口了:“飘雨,道路湿。容易滑。”
贺情挑眉看他,重重地,故意地“哦”了一声。
下一秒,一句“所以呢”仿佛就要从他嘴里说出来。
贺情觉得这句太冲,又悻欠欠地吞了。
本来想挂倒档潇洒走人,但应与将这么说了,他就非要开车进去飚一圈儿了。
老子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都不闻不问的吗?
不问我为什么不卖车给你,为什么不过问你弟弟,为什么好久都不来金港飙车?
也是,我是我,你是你,我的事儿啊,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贺情在心里默默地拉了应与将的闸。
然后他拴上安全带,挑衅似的看一眼应与将,空档换了前进档,脚尖轻点油门,开进金港赛道的大门。
那个安保惊了一下,脖颈夹着雨伞,手上戴的白手套都湿了卷边儿,边跑边拿着传呼机喊:“贺少进来了!贺少进来了!”
随即赛道内场里,大灯都挨着亮起来,在东南面儿的,被城市霓虹灯照得泛紫的天穹之下,形成一道道蜿蜒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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