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皇说了不会再去见他。”妖皇凤嫡高坐宝座之上,支着下颚一脸傲然,“你也不许去!”
阿虎欠身耷拉着脑袋:“可是大人……”
“没有可是。”
“但——”
“更没有但是!”妖皇凤嫡轻哼一声,“阿虎,人界走一趟胆子见长啊,莫非——本皇的话你也不听了?”
阿虎两条腿一软,这就跪了下来:“不敢,阿虎自然……不敢。”
“本皇看你倒是很敢!”凤嫡啧了一声道,“我堂堂妖界,难道还需去求一个‘人’不成?!”
阿虎很是着急:“可鹿呦呦他已经晕了这麽久……”
妖皇凤嫡似笑非笑看着他道:“你可知他究竟为何如此狼狈?”
阿虎摇摇头,高高在上的妖皇大人嗤笑一声:“因为他跟着人类混久了,沾染了不该有的心思。”
阿虎似懂非懂道:“大人的意思是,鹿呦呦在人界摸了甚麽碰了甚麽?”
妖皇凤嫡特别想一个法术招呼过去,终究还是克制着没冲下去踢他一脚,深吸口气勉强道:“滚出去!”
阿虎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唬得殿外廊下的一群妖彼此面面相觑,纷纷以目示意今日妖皇大人心情欠佳。
心情确实糟透了的妖皇凤嫡合目重重呼气,再缓缓呼出。就算妖界都死光了,他也不会去见那个导致自己幼子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当然,有法子能治的除了他,还有九重天上的那个。
那个……哼,凤嫡冷冷一哂,那就更不可能去了!
却说一路匆匆跑出来的阿虎气喘吁吁地站定了,搔了搔头还是不懂为何妖皇大人为何突然发怒。毕竟这事儿太过稀奇,莫非大人是知道了甚麽才不准自己擅自行动?可好好说不行麽……没发觉自己居然在小小抱怨大人的阿虎看看左右,原来竟是一路跑到了偏殿某间院子门前。
一个袅娜的女子正斜靠着门栏,见他过来便笑了:“呦小虎子,在大人那儿碰壁了?”
“金姐——”阿虎猛地扑过去抱住她,试图将脑袋埋在她怀里小声道,“金玲姐你果然又知道了。”
金羚戳了戳他脑门,又虚指向上:“大人第一恨那处,第二便是人了。你偏去找晦气,大人没扯断你的尾巴算你走运!”
“大人那麽好看,才不会那麽残暴。”阿虎不满地嘟囔道。
“又蠢又好色,死得不冤。”金羚翻个白眼推开他。
“甚麽啊,我对大人,那是,那是纯洁地仰慕——”阿虎扯着嗓子,脸都急红了。
“当我没说。”金羚叹了口气,遂不提这茬儿,“不进去看看你家鹿呦呦?”
阿虎愁烦地叹口气:“他没醒,我看了也白看。”
金羚再翻个白眼:“既然如此,那你来这儿干嘛?”
阿虎讷讷道:“我就……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那甚麽,哎呀,总之就是这样!”
“那你这‘随便走走’可真够准的。”金羚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阿虎忍不住在心底替某只鹿妖掬一把同情泪,“既然来了,还是进去看看吧。”
“不了,我去后山看看葛藤和明党参还有没有了。嗯,或者别的甚麽果子。”阿虎摇头道,“说不定我寻了这些他爱吃的来,他闻着了一高兴今天就醒了呢?”
“……好有道理。”金羚眉心不停跳,决定还是不提醒他那些东西几百年前周鹿溪就不吃了。
阿虎嘿嘿一笑,挺挺胸膛道:“那是,我可聪明着呢!”
“蠢死你算了。”金羚给了他脑袋上一下,“要去就去,别在这儿碍眼。”
阿虎畏缩又眷恋地再望了一眼里面,这才摆摆手去了。
金羚看着依依不舍的阿虎跑远,还是忍不住叹息。
“那也有一段缘法,何苦替他们忧心。”有个青年男子自屋内缓缓踱步出来,手上还拿着个小药匣子。
“甚麽缘法,根本就是孽债。”金羚没好气道,“毒蛇章,他今儿如何?”
“好好的名字不会念麽?”那男子好脾气地笑了笑,“还是老样子,不死不活。”
“章鞅,你跟我说实话,周鹿溪到底怎样了,眼目下又如何了?”金羚皱了皱眉。
“一来就这麽多好问的。”章鞅笑着将小药匣子放进她手中,“我能力有限——”
“拉倒吧,整个妖界就你精通歧黄之术。”金羚颠了颠那药匣子,“几乎都没用过,难道真是甚麽不治之症?”
“精通不敢当。”章鞅微微摇首,“不治却也未必。”
“有救就好。这是……中毒?”
“非也。”
“咒术?”
“类似。”
“谁干的?!”
“不知。”
“……哪要你何用!”金羚直接将那药匣子往他身上一砸,转身也不知在气甚麽就往屋里去了。
章鞅抱稳了药匣子,有些无奈地摇头。却觉身侧一股风来,回头看清时一挑眉,随即稳稳当当单膝跪下见礼:“大人。”
一席火红的袍角掠过他眼前,复又停下道:“周鹿溪当真无药可救?”
“属下惭愧,学艺不精。”章鞅垂目望着眼前那方寸之地,恭恭敬敬答了。
“那也不能怪你。”这声音听来颇有些咬牙切齿,“也不知他们哪里寻来的这等阴毒之物!”
章鞅张了张嘴,还是决定暂且甚麽都别说。
“本王知道,那物产自鬼魔二界交界处,所以定是他们其中之一所为。”那声音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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