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是晚了,何旭一把搂住他的肩,姿势是哥俩好,语气却是不咸不淡、不阴不阳:“哟,大师,吃螃蟹呢?”
熊一晖说:“是啊是啊,你要不要也来点?”
这是个非常普通的客套话,然而他一说完就后悔了,何旭微微一笑,将两只大闸蟹都提了起来:“多谢了。”
熊一晖:“……”
他哆哆嗦嗦伸出手想把大闸蟹抢回来,大闸蟹啊,在内陆多珍贵!
可何旭一瞥,熊一晖只觉后颈一凉,立马安静成了一只鹌鹑,唯有等到何旭走远了,他才在角落里捶胸顿足的骂娘。
又过了一个小时,熊一晖在大厅里吃一只蜜汁炖肘子的时候,宋聿来了。
熊一晖猛地寒毛竖起,小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发现何旭不在,这才放心下来。
宋聿把熊一晖身边的椅子拉开,坐下,盯着油光水滑的肘子。
虽然宋聿目光和善,但被人盯着吃肉总觉得怪难受的,他从肘子中抬起头,问:“发生什么了?”
宋聿没说话。
熊一晖想了想,又问:“你们俩吵架了?”
宋聿把目光从猪皮挪到熊一晖的脸皮上,然后又挪了回去。
这就是有了,熊一晖八卦因子发作,一边吃肘子,一边竖起耳朵听宋聿倒苦水,结果等了半天屁都没放一个,他吃完了肘子一抹嘴,准备回客房的时候,宋聿却突然开了口。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
今天是中秋,今年中秋并在国庆里头一起放了,因此假期比往日长一些,街上也热闹得多。
何旭吃完了两只大闸蟹,还给自己泡了壶菊花茶,没有菊花赏,杭白菊也是好的。
边喝茶边看电视,正看到婆媳大战的精彩之处,突然房门被人敲响,是服务员:“何先生,今天中秋,老板娘说大家伙凑个热闹,聚在一起吃顿饭,您有空吗?”
何旭高声道:“当然有空,多谢了,我马上来。”
下楼被服务员引进了一个小包厢,一见着桌子上摆的八大盘他就乐了,难怪要开个包厢,合着这是开小灶呀。
熊一晖已经坐在那儿吃冷菜,何旭环顾四周:“阿聿呢?”
熊一晖头也不抬:“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何旭扫了一眼,熊一晖立马闭嘴。
何旭给宋聿发了消息,他也没回,但到饭点的时候却来了,来了两个人也没说话,老板娘明显发现了这一点,一晚上都给三人倒酒夹菜,活跃气氛。
虽然老板娘雨露均沾,但这酒菜大部分都落到了熊一晖的肚子里,几杯二锅头下去,熊一晖脸上飘着两团红晕,话匣子也敞开了。
他听闻了老板娘家的习俗,痛心疾首的对她说:“还是那句话,可以不信,不能不敬,咱们不搞封建迷信那套,但你扪心自问,人家老天也没欠你什么,凭什么就要低人一等?这样干是不是太缺德了点?”
老板娘一边给儿子剔蟹肉,一边点头称是。
他又问了斌斌入祟的时间,听得老板娘说是9月23日,他掏出他的山寨机翻了翻日历,嘀咕了一声:“难怪。”
宋聿扫了他一眼,熊一晖解释道:“二十三号是什么日子你们知道吗?”
宋聿摇头。
“是秋分。”
“二十四节气那个?”
“对,‘秋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它是一个平衡点,秋分之后,就是夜长昼短了;除此之外,它也是阴阳交界处,这时候两界会短暂的重叠起来,”熊一晖抿了口酒刀子,“之前秦家人的那个小孩,也是秋分那天入的祟。”
何旭正在专心致志的吃一只烤羊腿,忽然抬起头来:“你说秦家的小孩是自己好的?”
熊一晖一愣:“是啊。”
“自愈的可能应该为零,是发生了什么导致他恢复的?”
熊一晖仔细的想了想:“不知道,就是我们吃了顿饭,我正准备走,他就好了。”
宋聿忽的问:“为什么你招魂的时候要准备米饭?”
熊一晖:“民以食为天,吃是人的本能,最能吸引魂魄,”他此刻已经反应过来,“你们怀疑是那顿米饭的问题?”
何旭同宋聿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又飞快的别过脸去,宋聿点点头。
他点完头就站起来,被何旭一把拉住了,何旭眼睛看着烤羊腿说:“急什么,最快也要明天再走。”
宋聿立在那儿沉默了两秒,又坐下吃饭,他一坐下何旭就飞快的缩回手,捧着羊腿大快朵颐。
之后的饭局主要是老板娘和熊一晖的场子,宋聿吃得快,先回了房间,何旭则留下来,就着一只大闸蟹喝了两小杯酒。
酒足饭饱,也没什么文人情怀赏月,何旭喝了半壶苦茶醒酒,正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熊一晖突然叫住了他。
那胖子有些局促的看了眼他,又瞅着地板,不知从哪儿掏出个油纸包。
何旭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熊一晖摸了摸鼻子:“打开看看。”
何旭打开一看,是三个苏式月饼,他掂起一个咬了一口,是酱牛肉馅儿的,还热乎着,酱香味从鼻管一路冲到胃里。
何旭挪揄地看着他:“我抢了你的螃蟹,你还要送我月饼?”
熊一晖说:“这不是谢谢你给我了思路嘛,要不然我的零失败招牌就砸在这儿了。”
何旭笑了笑没说话,将月饼包好,朝他挥了挥手,回房间去了。
宋聿已经洗完了澡,正躺在床上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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